“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宁王成婚为大喜,着明日同宁王妃一道入觐,钦此。”
云昭月低着头,心思纷乱。
这一世,皇帝来的旨意和上一世并不相同!
分明上一世……
正当云昭月心中正疑惑,那太监将手中的圣旨一收,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宁王妃,接旨吧!”
云昭月抬手正要去接圣旨,那太监手一松,圣旨擦着她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云昭月动作一顿,伸手拿起圣旨,站了起来。
瞧见这一幕的小太监,皆对云昭月的表现嗤之以鼻。
为首大太监,眼神中更是不屑。
相国府嫡女又怎样!果然是庄子上养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云昭月站起身,看向那太监,“公公,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们公公远道而来为你们宣旨,怎么也不知道奉上茶水点心孝敬?!”
“就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原是在这儿等着她要银子呢。
云昭月将自己的头上的珠钗拔了下来,递给为首的那位公公。
大太监眉头一拧,“宁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圣上御赐之物,宁王妃怎能随意将它处置,你这是对陛下的不恭!该当何罪?!”
云昭月冷笑一声。
“公公还知道这是陛下御赐之物,我是陛下赐婚的宁王妃!”
“折辱宁王妃,有辱圣恩,我明日见到陛下是否也要将此事说道一番?!”
为首大太监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女子,竟然这样伶牙俐齿?!
若是陛下知道此事,定也会生出不小的麻烦。
大太监心思转了转,哼了一声,“今日大婚,宁王妃还是好生歇着吧!明日觐见陛下的时候,莫要出了差错才是!”
大太监说罢,沉着脸色甩手带着身边的太监快步离开!
云昭月勾唇,慢慢将发钗别进发髻,声音如春水霁月,“公公慢走。”
沈北晏坐在轮椅之上,那双看不清事物的双眼,正微抬,好似要看清站在远处的人。
这女子似乎同他想的性子截然相反。
相府嫡女他曾见过一次,温婉端庄有些胆小,似乎和现在这位并不相同……
“听闻相国府嫡女,知书达理温婉知性,没想到今日瞧着云小姐竟是这般伶牙俐齿。”
云昭月一愣,“传言只是传言,外人的话怎可尽信。”
烟竹随二人进入屋内后,云昭月的声音响起。
“王爷,我方才在屋内说的话,你是如果考虑的?”
沈北晏神色淡漠,“云小姐,莫要再同我开这等玩笑。”
他不自觉地摸上膝盖,双眼低垂。
突然!
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掌,覆盖住沈北晏的手,“反正你的腿都废了,就算是真的医不好,大不了就像现在这样不能行走,你也不吃亏。”
沈北晏猛地拂开云昭月的手,眉头轻皱,没有焦距的眸子冷冷地看向云昭月。
“王妃!你怎能这般说话!”
烟竹气得脸颊都红了,“我原本以为王妃同外头那些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会拿这些话来恶心我们王爷的人!你和外面那些人也并无不同!”
“我可以证明。”
云昭月掀起沈北晏遮在膝盖处的衣摆,沈北晏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的手已经按在男人小腿的足阳明胃经的首穴之处。
她从承泣穴按到最后的厉兑穴,最后用手指一催!
沈北晏一瞬间凤眸微怔,他已无多年知觉的腿……
竟然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疼痛!
“王爷!”
烟竹伸手猛地将云昭月推开!
云昭月没有防备,被烟竹推倒在地,头狠狠地撞上了旁边的桌腿!
“王爷你没事吧?!”烟竹表情紧张地护着沈北晏的双腿。
沈北晏表情有些怔愣,“我的腿……”
烟竹表情惊讶,眼泪滚滚地落了下来,“这么多年了……王爷……王爷你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我就说我有办法吧。”
云昭月捂着额头,嘶了一声,坐在地上看向沈北晏。
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沈北晏推着轮椅上前,摸索着拿出怀中的手帕递给她。
“你受伤了。”
云昭月拿过手帕,捂住破皮流血的额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小伤而已,”
烟竹看到云昭月受伤,想到刚才她给自家王爷医治,他还害得王妃受伤,表情有些尴尬无措地站在原地。
“我……没想到王妃竟还会医术……”
云昭月摆了摆手,“你也是护主心切,不要紧的。”
晚月低垂,时辰晚了下来。
烟竹伺候沈北晏在远处的软塌歇下,云昭月则睡在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