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思绪千转。
难不成。
有人想要打开虚妄之门。
有人希望彼岸花怒放。
不是为了重活一次。
而是去到犹如流沙逝于掌心找不回的时间?
她蓦地看向了陈苍穹,眼睛泛起了红。
「五叔,是你,在怀念那一轮蓝月吗?」
如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第五长虹,便能够将一切串连到一起。
譬如长安城母亲慕倾凰身上出现过的黑雾。
彼时,母亲尚在冰棺。
而现在,临渊城主的身上同样出现了黑雾。
从和褚君醉的赌道得知。
那些黑雾,是互相侵蚀的影子。
还有陆佳人对明师兄的影子侵蚀。
陆佳人的机械臂。
再加上蓝色明月的回家之路,虚妄之门,无不是对应着第五长虹。
除非还有一只更大的手,更强的人。
但若是第五长虹的话!
第五长虹是后来布局,还是早在许多年前,就着手准备了?
楚月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却不能完全照明清晰。
心脏处好似有了淌血的裂痕,仿若有尖刀骤过,千疮百孔的痛楚。
陈苍穹似有所感,朝楚月看了去,历经沧桑的面庞带着沉淀的温婉笑容。
大风吹起了墨发,她便勾到了耳后。
「长虹,你看小月,已是苦尽甘来。」
「倾凰的一双儿女,当真是优秀。」
「若我踏遍山川云海,去到文明的尽头,是否还能找到你。」
旧年怦然心动的少年郎,便如那白色月光,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绝色。
她陈娇志在苍穹,四海天涯,历经风霜雨雪,总能有实现夙愿的那一日。
“楚王殿下。”一道绿色身影靠近了楚月,双手捧着一幅画,“这是翠微山怜心师姐因你而生的画作,若不嫌弃的话,还望笑纳。”
楚月朝翠微山的小仙童点了点头,收下《王与海》,而后偏头侧目,看向了坐在轮椅之上的女子。
圣洁如雪,不染尘埃,并非空灵澄澈的干净,而是一种极致孤傲的淡漠清冷,似是从骨子之中渗透出来。
紫怜心略微颔首,浅浅一笑。
临渊城主等顿感惊诧。
紫怜心,仙人弟子。
此人在翠微山乃至于是海神界,声名远扬。
骨武殿主把玩着垂落在肩前的一缕青丝,风情妩媚,眉间英气若隐若现,随后似笑非笑道:“这怜心仙子,曾是盛极一时,风光无限,小小年纪,命运跌宕。六岁就入万剑山,成为内门弟子,那可是无上殊荣,毕竟她身世普通。十三岁时,与师父傅苍雪当众决裂。”
傅苍雪……
楚月闻声,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眼傅苍雪。
傅苍雪发觉紫怜心将画作赠送于她,脸色扭曲阴翳了一瞬,便恢复寻常的镇定冷静了。
骨武殿主饶有兴味,如午后的猫儿般,懒洋洋地靠在了椅上,一双吊梢柳叶眉极限娇媚,嗓音似有蛊惑之力。
她打了个哈欠,继而微微道来:“傅苍雪盛怒之下,怒斥紫怜心身怀凡骨有异心,乃是丧门星,一掌下去,打碎了紫怜心的剑魂, 将紫怜心的爱剑焚烧为灰烬,把紫怜心送去断骨头抽了所谓的凡骨,然后逐出师门,永世不得录入万剑山。”
临渊城主追溯道:“关乎此事,当年确有耳闻,那是一个寒冬,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世人皆知。紫怜心彼时象征了不少柴门剑客的信仰,为此,不少剑客黯然伤神,与有同感。”
“那她是如何进翠微山的呢?”楚月问道。
骨武殿主笑着说:“这就是引人入胜的了,彼时,紫怜心颓废萎靡,销声匿迹了数月之久,都以为她自戕于剑道,香消玉殒了。
而就在第五个月的时候,紫怜心成了仙人弟子。
这事使得各道文明的修行者无不是再度沸腾。
万剑山弃子,应该活得猪狗不如,终日惶惶,成为这世道的最底层最好是埋在泥泞里连月光都吝啬照耀于她身。她又怎敢摇身一变,光鲜亮丽,那等风姿卓绝,还是世人遥不可及难以追求到的仙人弟子之位呢?!”
骨武殿主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带了个人感情的。
同为女子。
同样的出身普通。
她不还是一殿之主?!
“她的腿——”
楚月适时开口。
骨武殿主便道:“登天梯,摔得。”
楚月瞳眸紧缩,猛地看向了古武殿主。
骨武殿主紫袍着身,贴合躯壳曲线,显露淋漓无疑。
尤其是从大腿边沿开叉,时而流露出的肌肤赛雪,宛若绝佳的画作。
“想不到吧?”
骨武殿主似乎很满意楚月的反应。
她抬了抬下颌,手执白玉杯,轻呷了一口巽水酒,便道:
“她得无上仙缘,再次成为了这海神界的风云人物,年轻一辈的翘楚。
然而,她登天梯时,竟用凡人步伐走上去。就在她要成功,即将去往上界的那一刻,她摔下来了。”
骨武殿主的眉梢染着几分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