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收什么工?”
宗主师父茫然得很,完全听不懂夜罂话里的含义。
下一刻。
夜罂抬起双足,踩着积草的泥泞朝着十里开外的开天宗走去。
面具之下的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淡淡然的模样,透着一股胜券在握的从容。
王城低头讷讷的望着手中的鞋,思考了好一会儿便雨过天晴般豁然开朗。
这地上如此的脏。
夜罂姑娘大抵是怕糟蹋了他的心意才不穿的。
旋即。
王城眉开眼笑的背着刀捧着鞋跟上了夜罂的步伐。
宗主师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神情变幻莫测的王城。
开天广场。
以山海宗、梵音宗为首的十二个宗门,拼了个血洒高山,以命祭天,比猎杀开天宗时可要残酷千万倍。
这十二个宗门,都是九万年前参与过联合攻打帝域的势力,而今通红着双眼互相残杀。
瞧那一个个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彼此之间有杀父的血海深仇呢。
多年来争斗间的小怨小恨,也都在此刻如火山喷发。
每个宗门都想要吞下固元鱼珠。
半日后,就已尸骨堆积成山。
只余下山海宗七长老山秀秀一人摇摇晃晃的站着。
她身上有无数道伤口,高高举起沾染着血液的固元鱼珠对准了火烧云霞的夕阳,近乎癫狂的大笑出声,“这十五枚固元鱼珠,都是本长老的了,诸位都安心去吧,你们所恨所厌的叶楚月,本长老日后会提着她的人头来给诸位赔礼祭奠。”
倏地!
只闻“咻”的一声,罡风四起,一道身影飒爽利落的划过了长空,自她头顶翻空而去的时候,轻轻松松夺走了山秀秀掌心滴血的宝盒。
“谁?谁敢抢本长老的固元鱼珠?”
山秀秀咬牙切齿,瞪着充血的眼睛大喝。
回头看见来人之际,山秀秀整个人都愣住了,眉头紧皱如打了死结,低声惊道:
“天山宗主,怎么是你?”
“很意外吗?”
夜罂拿过帕子,缓慢的擦拭掉了宝盒和固元鱼珠上的鲜血,戏谑地道:“话说回来,我还没能好好的感谢山长老为我守下固元鱼珠呢,为了表示感谢,本宗主会让山长老您痛苦的去死,至于感谢本宗主的话,山长老就留到地狱里跟鬼说吧。”
她轻松诙谐的语调,落入山秀秀的耳中宛如梦魇般叫人惊惧。
山秀秀后知后觉,幡然醒悟过来。
这厮故意拿出十五枚固元鱼珠,并且由她和梵音宗主来分配,为的就是想要看到十二宗互相残杀的局面。
“你好狠的心,你这么做就不怕十二宗灭了你天山宗吗?”山秀秀瞪着眼睛大喝。
夜罂笑着走到山秀秀的面前,抓住山秀秀握着剑的腕部,直接一剑贯穿了自己的左侧胸膛。
山秀秀瞪大了眼睛。
赶来的灭妖宗主师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夜罂对视着近在咫尺的山秀秀,笑靥如花道:
“我会告诉十二宗的各自宗门,说山长老您为了独吞固元鱼珠,引得他们在开天广场自相残杀,而你拿着固元鱼珠远走高飞,我想要留住你,还中了你两剑。”
话音落下。
夜罂抓着山秀秀的手腕,把剑刃从自己的肩胛骨爬出来后,又接连朝着自己刺了几剑。
她唇角眉眼的笑容愈发明艳。
“至于你。”
“就浅浅的下个地狱吧。”
夜罂笑道。
山秀秀看着她眼睛的笑,宛如见鬼似得,浑身的毛发倒竖而起,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脊椎骨满是寒气。
这个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怕的人。
不。
不像是人。
是魔鬼,是恶灵,是邪祟之物!
山秀秀眸底倒映出的夜罂,浴血而立,笑着拔出了血色战斧,手起斧落便斩向了山秀秀。
鲜血四洒如雨下。
夜罂垂着睫翼,赤足立在累累尸体上。
王城在距离几步的地方看着她,紧抿着削薄的唇,神色弥漫出了些许的复杂。
锦绣都城初见之时,只看到楚妹天赋异禀大展风华,仔细接触下来才知夜罂姑娘的骨子里透着一丝倔强与不为世俗而移的偏执。
他走过去,攥着宽大的衣袖,轻擦去夜罂面具和额角的鲜血,无奈的轻声说:“何必脏了自己。”
“王兄用摸完脚的手来给我擦脸,有干净到哪里去吗?”
夜罂微睁明亮的眸。
王城触电似得把手抽回,看向夜罂的眼神多有闪躲。
为了掩盖尴尬,抬手抓了抓后脑勺。
夜罂见他憨成这样,唇角绽开了一抹笑,将装有固元鱼珠的宝盒递给了他。
并出声说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