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故意激怒龙青云。”江逸靠在祁天臣的身上，很是虚弱，“他想让龙青云去刺杀皇上……恐怕……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但是……”
但是江逸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刺杀皇上，又为什么，要把自己和江家，还有青衣楼……为什么要将这么多的势力牵扯其中……
眼前的恍惚又一次出现，江逸的喘息声更加急促。
“江公子，这……”祁天臣皱起了眉，但江逸缓缓抬起了手：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江逸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昏迷了过去。
就像当初在湖州大牢时那样。
察觉到江逸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之后，祁天臣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的眉头再次皱紧。
他看向龙青云，他能看得出，龙青云现在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再让孟千舟说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去刺杀皇上。
“龙青云，你冷静点。”祁天臣站起身，朝着龙青云低声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皇宫里的事，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他们，那个苗疆姑娘也不会进宫，他在故意激怒你。”
翻
涌的剑气似乎有所平静，但这个时候，孟千舟微微一笑：
“龙先生，你可以不相信，但是——”
“我有着她的蝴蝶，而且我还知道，你身上的佩剑名为惊鸿，曾经是她的佩剑，你们相遇于十三年前的水月寺，你们共同在草庐度过了接近半年，她和你一起等待月莲盛开……”
“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或许的确是因为我们千金赌坊，她才不得不进入皇家，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她只能求助我们这个往日的……敌人，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相信她告诉我的这些足以证明，我没有骗你，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信。”龙青云忽然道，眸子异常的平静。
祁天臣脸色一变。
蝴蝶，惊鸿，水月寺，草庐，月莲……
这世上，除了龙青云和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龙青云选择了相信。
剑已成神，但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又或者，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关于她的线索，哪怕微乎其微。
龙青云平静地转过身，
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还是那样清冷，他朝着门外离开。
“等等！”祁天臣想要阻拦，但龙青云无视了祁天臣，与他擦肩而过。
“等等！”清风四起，又一道人影出现在房间之中。
赫然是清风道长，他又一次拦在了龙青云的面前，但是龙青云依旧选择了无视他。
他与清风道长擦肩而过，清风道长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来晚了，龙青云……也许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最坏的选择。
但他还有着挽回的机会，至少两次。
“楚婕妤就葬在上清宫。”清风道长忽然道。
龙青云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脸，看向清风道长。
“楚婕妤就葬在上清宫。”清风道长重复了一遍，他叹息一声，“当年楚婕妤在宫中郁郁而终后，受他人排挤，不入妃园寝，只能葬在翠云顶，之前老道一直隐瞒，是因为害怕龙居士为此动怒，直上皇宫，但现在，似乎老道不得不说了——”
“楚婕妤是否还在深宫挣扎，等待着龙居士相救，回到翠云顶，开棺一验便知。”
“好。”龙青云
点了点头。
因为孟千舟说出了只有他和她才会知道的事，所以他选择了相信。
或许也因为，他不想放弃任何与她有关的线索。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怀疑。
所以龙青云同意了清风道长的提议。
祁天臣和清风道长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千金赌坊的把戏，应该也就会露馅了吧？”祁天臣看向孟千舟，但是孟千舟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紧张。
祁天臣有些不安的感觉。
为什么孟千舟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几人很快就到了邙山的翠云顶，楚婕妤——也就是龙青云的那个“她”的墓前。
没有墓碑，也没有祭品，足见她生前究竟被人冷落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龙青云静静地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为她愤怒不平？他为她悲哀痛苦？
他希望墓的是她？还是墓里的不是她？
坟墓很快被掘开，棺木渐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没有任何被开过棺的痕迹。”祁天臣低声道，“也就是
说，千金赌坊没有动过手脚。”
“开棺？”清风道长看向了龙青云。
龙青云缓缓点了点头。
于是祁天臣挥刀，棺盖瞬间破碎。
然后，祁天臣的脸色一变，清风道长的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