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护卫被派下来,排好阵列站在陈冲身边。
陈冲认真地望着他们的面孔。
这些护卫,都是从朔宁县就开始跟着他,一路到走到现在,不管是哪一个死了,他都不愿意看到。
所以陈冲将横刀举起来,大声喊道:“为了活下去!”
护卫们本来极为安静,即便是上阵杀敌,他们都保持着缄默,如同杀神一般。
可听到了陈冲的话之后,他们都纷纷举起自己的横刀,跟着大吼。
“为了活下去!!”
陈冲转身,盯着城门。
西城门在一炷香之后,最终顶不住攻城锤的撞击,打开了一条足够过两三个人的缝隙。
叛军大吼着将长枪对着前方,冲了进来。
周铁这些护卫先上,绕过长枪,靠近叛军,一刀就能将叛军砍死。
陈冲领着的护卫们可都是骁勇善战,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场战斗,对于这些只会横冲直撞的叛军,轻松就可以杀死。
陈冲落到一旁小巷子摆放的木桩上,退到后面,一把抓住已经满脸惶恐的褚斐,指着木桩:“褚大人,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将那几根木桩拿出来。”
褚斐瞪大眼睛,他第一次经历这种战争,就算平时再如何官威逼人,如今也只剩下个狼狈。
听到陈冲的话,只能点头照做。
陈冲见褚斐带着衙役去做事了,转身握着横刀往前。
一个叛军冲了进来,陈冲架开对方的长枪,一刀划开了叛军的肚子,他横刀往上提,再往胸膛上剌一刀。
确定叛军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陈冲才往前继续走。
“陈冲,木桩来了!”褚斐急匆匆地抱着自己的褙子,即便天气寒冷,这样的情景中,也渗出了满头的汗来。
陈冲指着城门后方:“看到那些帮忙推门的人没有,木桩打横,卡在城门和城墙上!”
褚斐听着赶紧照做。
陈冲大喊:“周铁,护着褚大人他们!”
“明白!”周铁把身前的两名叛军杀了,赶紧靠近褚斐和衙役。
衙役们只能缩着脖子,慌慌张张地抬着木桩往前走去。
叛军见到木桩,慌了,对身边的同伴喊道:“他们要卡住城门!不要让他们成功了!”
更多的叛军往前冲,护卫们依旧面容平静,横刀总是以最刁钻的角度将叛军杀死。
受伤的护卫会被身后的同伴快速地替换下来,城门虽然打开了口子,也有叛军冲了进来,可渐渐地,叛军的尸体越来越多,护卫们能将叛军进来的趋势堵住。
叛军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管他们如何喊杀,如何勇猛地往前冲,最终的结果只会在城门口增多一些尸体而已。
尤其是这些叛军发现,这些穿着统一制式铠甲的敌人,出手角度刁钻,而且总能以最轻松的出招将他们的同伴杀了。
褚斐指挥着衙役将木桩顶住城门,城门虽然打开了,但只剩下那么两米宽,一次能通过的人数并不多了。
护卫队挡在城门口,遇到叛军们打算用人命来推进来的时候,就硬顶着叛军,用叛军的尸体当作挡箭牌,手中的横刀往那些想进来的叛军身上捅去。
陈冲看着护卫一个个退下来,简单的处理伤口之后又冲上去顶住,咬着牙,将一个受了重伤的护卫拉下来,自己撞了上去。
“草!”
横刀往前方叛军的身上戳去,先杀一人,陈冲咬着牙,用叛军的尸体挡住长枪的攻击,握着的横刀架开枪头,又趁机劈开了一个叛军的脸庞。
叛军惨叫一声,陈冲再补一道脖子,对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陈冲喘着粗气,一时间忘却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的脑中,只想着要将这些叛军都杀退!
陈冲也并非血肉之躯,他更惜命,甚至知道这个时代如果受了重伤,再被感染,必死无疑。
可见到护卫们用自己的命去堵住城门的缺口,他眼睛都红了!
这些最小不过十六七岁的青年,都是自己从朔宁县带过来的!
他们的命,比在丰南郡的任何一个人的命都更重要!
突然,一个大手将陈冲拉到了后方,周铁庞大的身躯顶替了陈冲的位置。
钱程来到了陈冲身边,非常震惊地说:“大人,这些事情让我们来做,若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万死不辞!”
护卫们都非常惊恐,生怕陈冲伤了哪里。
陈冲坚定道:“你们与我一样,你们可以赴死,我不可以?”
钱程拱手说:“大人就算要死,也一定是我们都死绝了之后!”
陈冲拗不过这些护卫,只能退到了后面。
褚斐站在他身边,陈冲转头看了看,皱着眉说:“褚大人,这府城能不能守住,我真不确定,若真有被攻破的那一天,也请大人尽量给这些将士一条活路。”
褚斐苦涩地笑了笑,目光落到了陈冲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