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片唇碰撞在一起的时间只是短短的这么一瞬,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相比起万分错愕的对方,还是安祁反应更快,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从刚才开始,客舱内就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缺氧的感觉。
这说明飞机的高度已经离地面越来越近。
“你想死还是想活?”
安祁忽然开了口,神情严肃。
“你什么意思!?”男人死死盯着安祁,这样反问道。
安祁还没说话,就听到旁边的保镖冲着这边怒吼:“不要跟她废话,这家伙是沈顾派来的杀手!”
“沈顾?杀手?”
男人一愣,像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当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停在了安祁的脖子上时,他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瞬间变了。
安祁却依旧面不改色,她跨坐在男人小腹上,双手掐住了他下颚处的要害。常年执行杀手任务的她深知如何在最短时间之内要一个人的命。
于是她沉声道:“我可以给你指条生路,但如果你非要跟我过不去,那你就去死吧。”
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动弹。
此时飞机的姿态再一次恢复了平稳,身后一左一右两个保镖也趁此机会冲了上来,试图制服安祁。
然而普通人的反应能力又如何能与赤焰相比?安祁压低身子,抱着潜行者往旁边一滚,细长匀称的腿在空中一个旋转划出漂亮弧线,细长的高跟鞋跟如同凶器一样,毫不留情地正中左边保镖的眼球。
一声惨叫的同时,安祁已经迅速起身,在右边的男人飞扑过来时身子一侧,眼疾手快地掐住对方的右手脉门。
下一秒,安祁反手使出一记过肩摔,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这么被直接扔出了机舱,伴随着惨叫一瞬间消失不见。
三招之内,两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就被一个体型比他们小一圈的女人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到此为止,史达的保镖已经一个不剩,整个客舱内还活着、并且还有意识的人,就只剩下安祁和那位潜行者了。
“喏,给你!”
见潜行者低垂着脑袋坐在角落里,像是一副大势已去的模样,安祁将手中的跳伞包往潜行者面前一丢。
这是她在史达的客厅里翻出来的,她知道,以史达如此谨慎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在飞机上为自己准备逃生工具。
而安祁自己则早就已经穿戴好了事先准备好的跳伞包。
她见潜行者怔怔地抱着跳伞包,一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的模样,于是又无言地抓过伞包,帮他穿上。
想她安祁堂堂一个杀手,出个任务还要像个幼儿园老师似的手把手教自己的敌人穿跳伞包,这样的现实也是挺魔幻。
“为什么要救我……”
潜行者从始至终一直默默盯着她,忽然这么低声问了一句。
“毕竟我要杀的只有史达一个。”
安祁面无表情地这么说道。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被乘务长性骚扰时,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及时出现才替她解了围。
虽然这个潜行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安祁并不清楚。但如果没有他的话,安祁的计划不但有可能搁浅,而且一旦安装炸弹的行为被发现,那么死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在手脚麻利地替对方穿戴好伞包之后,安祁拉着潜行者来到客舱应急出口处。
此时的飞机飞得相当低,可能也就三四千米左右,但即便如此,对于第一次跳伞的人来说还是忍不住脚软发抖的高度。安祁扶着潜行者的肩膀,已经能够感受到他的颤抖。再加上被迎面而来的狂风这么一吹,潜行者顿时有些犹豫。
“这个真的有用?”他指着身上的跳伞包问。
“有没有用,你跳下去就知道了。”
安祁的回答,带着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黑色幽默。
飞机的高度还在不断降低,这样下去飞机就要坠机,再不跳就来不及了。
“很简单,把这个绳子一拉,就行了。”安祁指了指伞包上的伞绳。
潜行者握住了那根绳子,一脸紧张。
“别现在拉。”安祁严肃叮嘱他,“这个高度,得数到五秒再拉。”
“五秒。”潜行者喃喃自语道。
说到这里,安祁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已经当得仁至义尽。接下来是死是活,全看对方自己的造化了。
于是她上前一步,站在了舱门口。
“你叫什么名字。”安祁问。
“龙。”男人回答。
“祝你好运,龙。”安祁背对舱门,食指与中指并拢凑到眼睛旁,冲着龙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身子轻轻往后一仰,落了下去。
“喂!!”龙见状,几乎是想也不想,本能地跟着安祁纵身一跃。
狂风中,安祁不断翻滚,耳膜隐隐刺痛。
自由落体的感觉令她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