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平息之后,寿宴很快恢复了原本欢乐祥和的氛围。
现场乐队演奏起轻松愉快的爵士音乐,来自社会各界的名流贤达们在灯光、美食与点心的环绕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安祁,你可真是替我出了一口恶气!”苏瑞泽握着酒杯,与安祁手中的轻轻碰了一下,“刚才的你简直是帅爆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学长为什么明明毕业,也宁可选择待在赤焰学园了。”
此刻,安祁与苏瑞泽正并肩坐在花园喷泉边上,望着前方的喧闹人群。
“学长那么优秀的人,在家里却要看那样的人的脸色,换了是我,我也不想回这样的家。”
“其实他们今天已经算收敛的了。”苏瑞泽苦笑道,“毕竟这是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又是寿宴,他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平时的话他们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长……”安祁看着苏瑞泽低垂的眼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嘴拙的她只能伸出手去,搭在苏瑞泽的肩膀上。
“安祁,谢谢你。”苏瑞泽抬起头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微微湿润,眼角还泛着红。
迎上这样一双眼睛,安祁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
在赤焰学园,苏瑞泽是众星捧月,闪闪发光的明星;在战场上,他是纵横无尽,浴血奋战的勇士;可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孤孤单单的独行者,偌大一个家族,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地。他始终游离在外,没有归宿,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倾听他的心声。
“我忽然觉得,我弟说的或许没错。”苏瑞泽低声说道,“我和你说不定还真是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是坏事吗?”安祁侧头看着他。
苏瑞泽一怔,与安祁四目相对,只觉得那双眼睛明亮得犹如夜空里的繁星。
“也对。”心头的阴霾无形中被吹散,苏瑞泽轻轻地叹了口气,笑了,“聊胜于无吗。”
苏瑞泽笑着笑着,忽然间,脸上的笑意凝固了。安祁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只见迎面正有一个人影从暗处缓缓走来。
沈顾走到两人身旁不远处停了下来,一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地盯着这边。
“沈先生。”苏瑞泽站起来,“请问有何贵干?”
安祁顿时紧张起来,但她没有起身,而是低垂着头坐在喷泉旁,手指紧紧地抓着台阶的边缘,以至于关节都开始微微泛白。
此刻他们人都还身处在会场之中,而且沈顾说过他不认识自己,虽然安祁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这个谎是沈顾说出口的,那么她作为沈顾的身边人,自然也得帮着他圆过去。
沈顾深深地看了安祁一眼,但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冲着苏瑞泽扬了扬下巴,低声道:“你过来一下,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苏瑞泽看了一眼安祁,又抬头望向沈顾,反问:“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不能。”沈顾声音僵硬,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苏瑞泽无奈,只好对安祁说:“学妹,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来。”
安祁无声地点了点头。
等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安祁一直紧绷的气息才总算是松了下来,她抬头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见沈顾与苏瑞泽走到了游泳池边上,然后就这么站定下来,背对着这边正在交谈着什么。
“沈先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苏瑞泽停下脚步,忍不住先开了口。
沈顾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你喜欢安祁吗?”
“安祁?”苏瑞泽皱着眉头,随后故作夸张地“咦”了一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
“你喜欢她吗?”
沈顾硬着嗓音又问了一次。
苏瑞泽笑了:“既然你都不认识她,那我喜不喜欢她又与你何干呢?沈顾。你要不要对着水面照照自己的脸?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吗?”
沈顾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苏瑞泽的衣领,眼睛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我问你,你喜欢她吗!?”
“是。我喜欢她。”苏瑞泽耸了耸肩,这么说道,“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你没有说实话,你只是看我不爽罢了。”沈顾没有放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瑞泽的脸。
苏瑞泽无言地与沈顾对视。
“想听实话?好,那我就告诉你实话。”
苏瑞泽一把甩开沈顾,冷冷地看他。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早就看你不爽了。我不爽你心里已经有了以萱,还要吊着安祁当备胎!我不爽你前几天还旁若无人地搂着安祁宣誓主权,今天就一脸你谁的表情,翻脸比翻书还快。”
沈顾按捺着怒气沉声道:“她是我的人,我怎么待她,和你有关系?”
“好一个她是我的人!”苏瑞泽不禁失笑,“沈顾,你能不能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你真的把她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