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庙虽然不算太大,但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秦晚她们睡的地方是大殿,出去往后走便是几间小屋,没轮到守夜的官差,还有王府的伤病员们分别住在那里。
这尖叫是女声,也就是说,有王府的人醒了?
秦晚和王妃都一直抱着那个微弱的希望,双双从地上弹起来往外冲,门口打瞌睡的官差们也醒了,纷纷打起火把,将庙中照得十分明亮。
“老子看你们是日子过太好了,路还没走够!”
秦晚冲到后面的时候,已经睡下的官差们出了屋,说话的人手里拎上了长长的鞭子,对着唯一一间还没开门的屋子怒目而视。
“都出来!不想睡就给老子起来!”
“你跟她们费什么话?”
另一个官差听起来起床气也不小,话都懒得多说,上前一脚就把门踹开,“滚出来——”
他话刚出口就顿住了,然后快步往屋里跑,剩下的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秦晚看了一眼,和王妃一起也冲了过去。
进到屋中,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只能靠着外面的火把光影,看到有人在动。
“救命!有人掐我!”
“你谁啊!别碰我!”
“我就说高速不能超载!”
“别他娘喊了!啊!谁咬我!”
几个声音叽里呱啦吵成一片,几乎快要把房顶掀翻,秦晚听见其中几个关键词,越发地激动起来。
“让开让开!都让开!”
官差们纷纷涌入,把秦晚推到一边,屋里也终于明亮了起来。
这屋子空空如也,没有家具,三个本该睡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伤病人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滚成了一团。
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火把的光线下,有人手里攥着头发,有人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有人手脚并用地拦人……秦晚一时间都看不出那几根胳膊腿都分别是谁的。
“别咬了!松开!”
有光亮起之后,女高音们停了下来,只剩下那个最先冲进屋中的官差还在持续惨叫,他的手正被狠狠地咬着,都见血了。
剩下的官差七手八脚地把所有人分开,秦晚的视线扫过去。
四个人都已经睁开了眼睛,看起来没了生命危险,就是眼神有点迷茫……等一下,怎么是四个人?
揉了揉眼睛,秦晚正在确认自己看到的场景,官差们先一步发现了不对。
“你怎么在这儿?”
他们问的人,秦晚很是熟悉,正是那个被顾朝然罚去拉板车的嬷嬷,这位鼻青脸肿,看上去是屋中最狼狈的一个。
“我记得你,你应该在大殿和她们一起,偷跑到这里干什么?”
谨王府流放的人不算太多,官差们已经认熟了,一眼就看出了嬷嬷的问题。
严格来讲,她们都是犯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自己乱走动的,官差们立刻就严肃起来。
嬷嬷躺在地上,两片嘴唇高高肿起,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她,她要谋杀我们!”
方才被强行分开的三人中,谨王妃的妹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把头一歪,一道紫红色的勒痕就落入了众人眼底。
“我正睡着,就感觉有人掐我脖子!”
秦晚看着她的脸,谨王妃的妹妹乔氏,丧夫之后来王府投奔姐姐,也是之前精疲力尽,走到脱水的那一位。
“我是被人打醒的!”又一个声音加入,听起来十分生气,这是乔氏刚到豆蔻的女儿,脸上有一抹不甚明显的红痕。
秦晚也认了出来,这是饿晕那个。
“我醒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打起来了,”第三位就是秦晚弟妹了,“什么都看不清,还有人摸我,我只好反击。”
官差捂着自己还在流血不止的手,吼声悲切,“那是因为我看不清!”
“都别吵!”
官差中明显也分三六九等,出来一个管事的处理眼下的局面。
“你为什么要掐人?”他把矛头对准了最关键的地方,冲着嬷嬷冷声道。
嬷嬷还是张不开嘴,只能一边唔唔一边摇头,表明她没有这么做。
“放屁!”乔氏夫人叉着腰,一下就窜到她面前,“掐我的人手腕被我抠破了,你们检查一下就知道!”
一个官差立马翻开嬷嬷的手腕,几道抓痕清晰可见,这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更别提嬷嬷还一个字都说不明白。
真相揭晓,众官差也吓了一跳,虽然都已经成了庶人,可这嬷嬷毕竟还是王府的家奴,为什么要动手害人?
“流放路上还敢杀人,这是罪加一等!”
做主的那个官差说着话,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嬷嬷太不老实,私自行动,万一哪天杀到他们头上怎么办?
不如尽快斩草除根,免得生了后患!
见这位起了杀心,嬷嬷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