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荣临死前骤然转变的态度,让我变得一头雾水。
看着他脸上凝固的愤怒表情,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临死前都在下意识保护段谨言的人,为什么在听说我是他儿子以后,会是性情大变。
猴子这时也克制不住吃瓜的欲望,向我问道:“段公子,你说咱们为啥一提起你爸有儿子,黄秋荣就那么愤怒呢?还不会是他取向有问题,而你爸为了让他入伙,欺骗了他的感情吧?”
“别扯淡!你忘了他的遗言是让咱们找客栈老板娘,还说自己有个前妻吗?”我瞪了猴子一眼,向宋老三问道:“三爷,你之前说黄秋荣是成都海棠花成员,这海棠花是什么,跟翻山镜、入地眼类似的代称吗?”
“不,海棠花是海棠会的俗称,算是一个组织吧。”
宋老三知道我来此是为了调查段谨言,既然黄秋荣与他关系密切,便耐心对我解释道:“海棠会跟四门差不多,也属于一个家族产业,但并不是只选择嫡系传人,与四门一样,海棠会在圈内的认可率并不高,因为我们这种团队,不仅仅只做盗墓,还有一些探险家的属性。
众所周知,四川与青海、贵州、云南、西藏等地接壤,许多去无人区调研的科考队,都会选择这里作为中转站。而那些国字头的科考队,一直与海棠会来往密切,据我所知,许多前往罗布泊、可可西里等无人区调研的大型活动,都是由海棠会的人作为向导的。
如果真要分出一个南北派别的话,海棠会的性质有些像南派当中的四门,但海棠会行事低调,在南方的影响力和底蕴远没有四门这么大。当然了,我说的是以前的四门,并不是现在。”
我追问道:“海棠会和四门以前有交集吗?”
“当然,我不是说了嘛,我们这两个家族的成员更像探险家,而且有规矩约束,做事也更有底线。早些年双方去各自的地盘办事,都会互通有无,彼此照顾,关系还算不错。”
宋老三顿了一下:“海棠会也是个大家族,跟四门一样有许多的条条框框,你爸作为四门的叛徒,肯定是不被海棠会认可的,所以黄秋荣跟他合作,也绝对不会是代表家族出战,此人八成跟你爸一样,也背叛了海棠会。”
“莫非他是被段公子他爹给拐出来的,所以才会在听说段公子的身份以后,变得大发雷霆。”
猴子挠了挠头:“但是这也不对啊,就算段谨言骗了黄秋荣,但他们两个都是大老爷们,段谨言有个儿子,他这么愤怒干什么呢?这事它在逻辑上也说不通啊?”
我把心一横,面色发狠道:“不管这些了,黄秋荣已经承认了段谨言就在这座墓中,而人在被拦腰斩断的情况下,是活不了太久的,说明他们进入这座墓的时间绝对不会太长,咱们抓紧追上去,或许还能找到他们!”
“可咱们并不知道这三条墓道,究竟哪一条才是安全的啊!不是说你爹是四门的第一天才吗?还有这个黄秋荣,也是海棠会的得意门生,连他们都在这里遭了难,咱们继续深入,会不会也落得这个下场啊?”
猴子舔了下嘴唇,似乎还对黄秋荣的威胁心有余悸:“刚刚黄秋荣的威胁看起来不像是假的,甚至他还有些期盼咱们进入这座墓,说明前方的危险程度,就连他这个老手都没有把握,凭借咱们这些半吊子,能行么?”
“我现在更担心另外一件事。”宋老三指着压断黄秋荣身体的石头:“如果这石头是一道封门,而段谨言他们被堵在了后面的死胡同里,这该怎么办?”
我知道两人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但思考了一下,还是固执的回应道:“我找了段谨言这么久,已经付出了太多,既然双方已经近在咫尺,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也必须继续深入!你们说得对,胡沙虎墓能让他们这些老江湖都栽了跟头,前路一定危险重重。我没资格要求任何人陪我拼命,如果你们怕了,可以原路返回,我一个人往里面走!”
猴子瞪了我一眼,言语粗鄙却让我心头一暖:“少他妈说屁话吧!我能把你扔了吗?既然决定要干,那我就陪着你继续走,兄弟一场,我就陪你玩一次命!”
宋老三见猴子慷慨激昂,也点燃了一支烟,用来压制空气中的血腥味:“小段,你也知道,我当初选择回国,并不是为了参与你们这些恩恩怨怨,只是想消消停停的赚点钱,足够我后半辈子养老,所以这种玩命的事情吧,我……”
“我理解。”
我见宋老三萌生退意,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言不讳道:“你能一路陪我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你说得对,接下来的事情风险太大,我没资格让任何人陪着我,退出是你们的自由。”
宋老三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小段,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要退出,只是想跟你谈谈利益。你来这里是为了小蝌蚪找爸爸,但我跟你不同,也跟猴子不一样,他陪你是为了兄弟情义,而我只是为了钱。所谓先小人后君子,咱们想继续走下去,得把价码谈清楚。”
说着,宋老三伸出手掌,比画了一个“六”的姿势:“这趟在墓中取得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