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阳并未接过我手机,只是笑问:
“又是夏雨打的电话吧,接啊,看她怎么说?”
我迟疑了片刻,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的夏雨终于传来了声音:“我、我要走了,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
“什么时候走,你身体完全好了没有?”
“我已经好了,谢谢!明天早上10点的航班。”
我不免有点担心她的身体。
随即又看了一眼陈晓阳 ,陈晓阳很用心的听着我和夏雨的通话,并悄悄在我耳边说道:“你去送送她?”
我摇了摇头,对夏雨说道;“夏雨,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比较忙,就不去送你了。”
“没事,你忙你的,我起早还要去医院看望王娜娜,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夏雨又接连咳嗽了两声,我莫名的一阵揪心,看来她着凉感冒还没有完全好。
可是当着陈晓阳的面,我不能再说其他。
出于对陈晓阳的尊重,也出于对夏雨的歉意,我沉默了片刻后,挂断了电话。
我不想在陈晓阳眼里背上一个藕断丝连的罪名。
……
南湖湿地公园,我和陈晓阳手牵手漫行。
依然沿着上次走过的湖畔那条小道。
陈晓阳手心里的温度,那么真实,我不由得想起了无印良品的那首《掌心》:
你手中的感情线
是不肯泄露的天机
那也许是我
一生不能去的禁区
我到底在不在你手掌心
还是只在梦境中扎营
摊开你的掌心
让我看看你
玄之又玄的秘密
看看里面是不是
真的有我和你
我感受着陈晓阳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一丝丝幸福甜蜜漫上了心间,我想她掌心的感情线上,一定有我,也一定有我们共同的未来。
陈晓阳见我显得有点安静,用肩膀撞了撞我: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清了清嗓子,扳过她肩膀问道:
“你的酒店在东湖春荷别苑投资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晓阳眯了眯眼睛,将头发往后面甩了过去,说道:
“之前投资的四千万有去无回,还要善后银行那边的贷款,好几家建筑材料供货商的材料款也都是大额。另外还有几百号工人的工资也都没有支付,总之,这个何家均是把我们彻彻底底坑了一把!”
“你去北京不是想办法了吗,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没有,北京只不过是去一个熟人那里一趟,想要解决这边的麻烦,并不那么容易。”
“那你预算过没有,将东湖春荷别苑的事情摆平得多少钱?”
陈晓阳叹了口气:“至少还需要五千多万。”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当时这么大的投资,你们华都酒店的其他股东都没有了解情况?”
陈晓阳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魏建军和何家均认识,在他的蛊惑下,我们才投资了何家均。”
我恨得咬牙切齿:“又是那个吃里扒外的魏建军,你怎么不把他从公司开除,我早看出来那家伙不是个好东西?”
陈晓阳摇了摇头:
“现在说有什么用,已经太晚了,再说也不能完全怪他,是何家均太狡猾了,银行都被他骗了,更别说我们了!”
我心疼的搂过陈晓阳在怀里,为她目前所处的困境担忧,同时我心里夹杂着些许惭愧。
惭愧自己没有能力为她分担!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湖畔继续往前,也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草原观光区。
绿草如茵,水天一色。
遥望可见的鱼塘风光与不远处的草原完美衔接,莽莽榛榛,似乎把这里廓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我和夏雨肩并肩站到一处小丘顶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远处,我们似乎想把心里那些压抑的情感全部放逐到远方,不留一丝一毫。
微风抚慰着陈晓阳的长发,她的发香和空气中的花香,一起悄然飘进我鼻孔,滋养着我在这片刻难得的宁静和惬意。
突然就想起了海子的那句“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我却不以为当时他写这句诗的时候是孤独的,至少他身边那时候应该也有一个姑娘陪着,像现在的我和陈晓阳。
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我想海子在那个瞬间是快乐的,他想把过往所有的迷茫而不快乐都埋葬在广袤无垠的草原,重拾对未来的希望和信心,所以他最后才会愿意让自己“只身打马过草原”。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没错,在被现实无情的雕琢之后,我们的灵魂深处才会有这样一把琴,它散发着古典的木香,又张扬着那质朴原始的造型和个性。
而这把琴,或许在鸾凤和鸣时和声,或许在凤凰于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