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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小时后,陈晓阳和夏雨从门诊楼走了出来,夏雨头上的伤已经做了消炎处理 ,裹了纱布之类的东西。
夏雨看了我一眼,随即侧过头和陈晓阳说着话,两个女人似乎有很多共同话题。
而我,只希望尽快离开医院这个鬼地方,也不想再见到夏雨,每每看见她,我心里就一阵阵刺痛。
夏雨应该是对陈晓阳讲了我们之间的事,陈晓阳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看我,遂说道:
“我晚点公司还有会议,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再见!”
夏雨向她挥手道:“晓阳,再见!”
就在陈晓阳转身想打开车门的时候,我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喊了一嗓子:
“陈晓阳,我喜欢你!”
空气瞬间凝固了!
停车场有三三两两的人都被这一嗓子惊住了,齐齐扭头望了过来。
夏雨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惊讶的望着我,几秒钟后,眼泪滚落向地面……
陈晓阳用冷冷眼神死亡凝视我,片刻后,近乎切齿的语气命令:
“松开手!张涛,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不松,我就是喜欢你!”
我自然没有对碰她目光,但是手依然还扯着她的胳膊,我此刻要让夏雨知道被人伤害是什么滋味,被人羞辱又是什么滋味!
这几天我浑浑噩噩待在祥瑞宾馆,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人喘不过气。把心交出去的时候热辣滚烫,等收回来的时候却裂了一条缝,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陈晓阳突然抬脚,高跟鞋底狠狠地踩在了我脚面:
“张涛,这是你自找苦吃,让你瞎说话!”
一种钻心的疼让我清醒了不少,女人发起狠来脚上力度可不小,估计我脚面上肯定有了淤青。
我抽回了脚,也松开了手,但依然假装深情脉脉的看着陈晓阳。
夏雨耸动着肩膀,哭得似乎很伤心。
但我心里却有了几丝快感,没错,我就是要让她体会到那种被人抛弃、割舍的感觉,那种被人放逐了的孤独和失落。
陈晓阳重新走近夏雨身旁,扶住其肩膀,低声安慰道:
“夏雨,你别听张涛胡说,我和他啥事也没有!”
夏雨抽泣着“嗯”了一声,侧过脸斜倚在陈晓阳肩膀上,两个漂亮的女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样,在快要升起的暮色里相拥在一起。
而我,是多余的。
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真正脆弱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男人的心,一旦被伤透,就算再努力伪装的怎么坚强或不在乎,也无法抑止内心深处的支离破碎,那些伤和痛,在身体里左冲右撞,就是找不到出口,体无完肤被回忆傀儡着。
电话铃声响起,是王娜娜打过来的。
王娜娜说她和许婷在星际空间,一会林凯也会过去,让我赶快过来,有事情要商量。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王娜娜和林凯下一个十六号要结婚,我刚借了林凯一万块钱,会不会让他们在经济上有些紧张?
既然是商量,那肯定是真有事,要不然以王娜娜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是不会故弄玄虚的。
远处陈晓阳还在和夏雨嘀咕着什么,我也懒得去关心,随即快步走出医院,在小旋转门的商店前拿了一包烟。
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在我的视线中,我越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根本不属于呼和浩特这座城市,这座城市里的一草一木,都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眼前车水马龙,我心里却一片凄凉,汽车一辆辆飞驰而过,那些汽车轮子仿佛碾压着我的自信、理想、快乐。
或者,我的理想从某一刻开始,就已经模糊不清了。街上急急匆匆擦肩而过的千万张脸上,竟没有一张有笑容,我甚至开始想,难道,他们和我一样的无奈,因为生活也因为爱情,最后却成了行尸走肉,麻木的行走在这一眼望不到路尽头的大街上。
……
搭车。
出租车司机音乐播放器里恰好是动力火车的《最后一滴泪》,我的思绪再一次被飘远
“终于被你推到崩溃的边缘 ,我看着你的脸说再见,从未说过一句爱我的誓言,却发誓要爱你一万年,早已习惯被你傀儡的缠绵………”
是的,或许那些誓言只是一时兴起,我过于认真,她却云淡风轻。
撕裂我和夏雨情感的,不止是杨勃,还有现实,还有那物欲的横流,一次次将人性的单纯冲刷、淹没!
星际空间餐厅里,王娜娜和许婷已经喝起了小酒。
许婷穿着一件紧身粉红色长裙 ,匀称的腰身又多了几分女人味,和上次相见时的妆容天差地别,明显是用心打扮过。
王娜娜起身按住我肩膀,要我坐在许婷身边,开始唠叨:
“涛子,打电话都快半小时了,你可真磨叽,我和许婷都快喝醉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