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直视他:“等你有空,把另一份给我,我签。”
“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傅时宴发了怒,将那根笔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个婚我不离!”
“傅时宴!不离的话怎么办!你在心里对我永远有芥蒂,你永远会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傅氏没办法转危为安,我听说你想帮文苏争取股权,不离的话,你能做得了吗?”
“这些我会想办法!”
“我不要。”江舒面对他的怒意,轻轻摇头。“从开始到现在,我从未想过成为你的负累。”
这个向来强大的男人,从未有一刻这么脆弱过,他表情破碎,眼尾微亮,缓缓滑落到脸庞,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同样也放得很轻,“你别离开我。”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雨里,乔霞抛下他远走,他奔走在雨里,失声痛哭,那样绝望的情绪,再次上演。
那时有温舒拯救他,现在谁也没有了……
江舒闭了闭眼,她亦从未见过傅时宴如此模样,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皱的纸,塞到男人冰凉的手里。
“但愿对得起你对我的那些情深意重。”
她越过他,强忍着眼泪,快步离开茗苑,外头夜深,月光高悬,江舒仓皇夜奔,满是无措。
傅时宴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展开那团纸。
那是一份鉴定。
是照片爆出之后,江舒去医院做的一项检查,医生写明,她在这段时间内,并未有过性/爱痕迹。
也就是说,她跟照片上那个男人,没有发生关系。
照片,是摆拍。
良久,傅时宴痛到极致,缓缓蹲下身来,他想嘶吼,却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最终无声哽咽。
他在翌日下午六点的时分醒来,在茗苑的客厅。
他在痛苦的时候喜欢毁灭,昨晚几乎砸了整栋别墅,佣人工作效率高,很快收拾的焕然一新,只有被砸的电视机缺了一块没有处理好,可能是维修的人没来得及过来。
他盯着残缺的那一块发呆,看时间,他睡了多久?五个小时。
额角发疼,嗓子也疼,忍不住想咳嗽,戒断的烟瘾像毒蛇猝不及防的爬回来,吞噬所有理智。
刘姨见他醒了,端来药和汤放在桌上,“喝。”
傅时宴慢半拍,短暂的沉默后劈手夺过,将所有通通灌入胃里,最后点一根烟含入薄唇,动作一气呵成来不及阻止,刘姨看得皱眉。
她深深叹了口气,“我听说,小舒签字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傅时宴微微收拢了一下长腿,终于开口说话,答非所问:“那份离婚协议,我只是想给江为名一种安全感,让他放心这段婚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正用到。”
刘姨看着他。
“刘姨,即使是照片曝光之后,我也没想过离婚。”
“……我明白,你这孩子,从小认定的事就不会改。”
“您知道吗,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温舒也不能比。”傅时宴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神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