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往后退,躲避他的眼神,打个滚翻到里侧的床上,傅时宴没阻止,只是下意识保护她的伤处。
江舒背对他,小声嘟囔:“我想睡一觉。”
傅时宴出了卧室,给她留下单独的空间。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在抽烟,尼古丁落入肺部,有镇静的成分,又带起丝丝缕缕的酸胀情绪。
这种情绪,他已经很年没有拥有过。
这些年他一步步上位,用尽心机,与人争斗,心狠手辣,可即使万人赞誉,拥有八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他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心里总是空荡荡,没有归处。
现在,似乎有了。
江舒脚上有伤,出不了门,傅时宴亲自开车,带她到上次住过的别墅小住。
年后栽种的桃花苗有成活迹象,应该与他请来打理的园丁脱不了干系。枝条长出来细叶,青嫩又充满生命力。
江舒蹲下来借着灯光打量,他捕捉到了她的笑容。
在客厅里,傅时宴端着吃食过来的时候江舒正好点开一个关于自己接受采访的视频。是在直播结束后的现场,她穿简单的白色毛衣,精神很好。
其实她很上镜,此刻也有点庆幸自己没有露出怯意。
记者终归问到了这些天来关于傅氏工地的新闻,她在镜头前沉默片刻,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曾经读庞勒的《乌合之众》,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讲的,群众从未渴求过真理,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假如谬误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误。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可以成为他们的主人,谁摧毁他们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这段话,用来打脸那些跟着舆论走的吃瓜群众。
傅时宴递给她小勺子,微微展颜,“沃尔特也说过,对于有的听众来说,完全相同的报道听起来也不会是同样的,由于没有相同的经验,每一个人的领会也有所不同,每个人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并且渗入他们的感情。”
与她说的那段话有异曲同工之妙,琴瑟和鸣。
好在她亦懂:“舆论学?”
傅时宴不置可否。
因为光明正大,因为无惧谣言,所以他们不退缩,这正是傅时宴支持江舒露面的原因。
视频没有播完,记者在随意扯了几句关于傅氏的运营之后又将话题扯到新闻上:“那么请问江总监,您对你们傅总最近的种种绯闻有什么要说的呢?”
江舒的嘴唇立即被汤烫了一下,下意识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伸手去关掉视频,然而晚了一步,视频里的自己已经流畅说出一句话:“我相信傅总的选择,他是一个很睿智的男人。”
十分明确的表达出,她站在他这里,立场是傅时宴。
许多弹幕在刷:别的不谈,我感觉这个江舒好自信!好喜欢!
……
而在电脑前,江舒再抬眼的时候,傅时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