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年回头看了眼刚刚那户人家,摊开手,将一张字条递给顾玄澈:“殿下请看。”
顾玄澈展开卷纸看了眼上面内容,只见上面用一种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救救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这是……”
“这是刚刚那户人家的小孩子趁着我上茅房悄悄递给我的。”
夜灵辰扒开火折子,将纸条烧掉:“可信吗?殿下。”
顾玄澈沉了口气:“先不急。我们直接去那三个小兵家里。”
时隔将近一年时间,许宜年再次来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回头对顾玄澈说:“殿下,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几个小兵究竟如何被害。所以……”
“本王明白。”
顾玄澈点点头,旋即敲响了这家的门。
身后灌木丛中传出不经意间的动静,夜灵辰斜睨一眼后方,剑刃微微出鞘。
片刻后,里面传来妇人的声音。
但当对方打开门时,许宜年愣了一下:“你是何人?”
妇人不满:“是你们找错人了吧?”
说着就要关上门。
“等等——”顾玄澈一拍门板,睇了眼许宜年,又说道,“抱歉,这位夫人,我们是知府衙门的人,今日是来探望丁平一家人的,您是丁平的……”
妇人眸子转了转,一拍大腿,换上笑脸:“原来是衙门来的人呀,你们看我这记性。我是丁平的嫂嫂,来,快到屋里坐吧。”
许宜年和夜灵辰相视一眼,随着顾玄澈一同走进了门。
看着房间内的陈设不同于以往的摆放,木屋内甚至多了尊金佛雕像,许宜年蹙了蹙眉,试探着说道:“夫人说是丁平的嫂嫂,可我此前为何在府衙未曾见过夫人?”
“您是许大人吧。”妇人淡淡一笑,给三人倒上茶水,“民妇其实不常回来这里的,丁平的哥哥在外面做了点生意,赚了些钱,我们时常在城里住。也就是偶尔会回这里看看爹和娘,现在丁平不在了,我和他大哥就会回来得频繁一些。”
“原来如此。”许宜年放下警惕,“丁鹏一个人在外面做生意也不容易吧,若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到府衙来找我,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多谢许大人了。”
妇人又递上一些水果。
顾玄澈低眸看了眼妇人的手,冷不丁瞥见她手心,眉心不由得蹙了蹙:“今日家里就夫人自己吗?他哥哥没有回来?”
“回来了,但他去带着爹娘去城里看病去了,可能得天黑才能回来吧。”
顾玄澈点了点头,旋即象征性地拿出两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是许大人给你公婆的。算是朝廷的抚恤金,夫人帮忙收着吧。”
妇人眼神亮了亮,立刻伸手拿出来,揣入袖兜:“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对了,丁鹏在京城是做什么生意的?”夜灵辰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气,“在下也是混迹江湖的,手上有不少生意,丁平生前与我见过,若是有任何需要帮衬的地方,夫人尽管说。”
妇人眸子转了转,讪讪一笑:“就是一些卖杂货的小生意,我们家丁鹏不像公子这般有头脑,也做不成什么大生意,就不麻烦公子了。谢谢公子的好意。”
夜灵辰没有喝茶,轻轻将茶杯放下,展颜一笑,点了点头。
相对无言,顾玄澈起身在丁平家里转了转,目光最后落在那尊金色的佛像上:“这佛像不便宜吧?”
妇人面色微微一变,旋即立刻恢复正常:“也不贵,就是一个镀金的佛像,是我公婆从庙里求来的,然后又找人镀了一层金釉。这才看起来像金佛。其实呀,也是图个吉利罢了。”
“也是。”顾玄澈没说什么,低眸又扫一眼妇人的手,“近日蚀骨草在沸城黑市出现,等丁鹏回来,夫人切记一定要叮嘱你丈夫注意安全,以免被人偷偷下了毒。”
妇人连连点头:“好的。”
“行了,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们便走吧,该去其他人家探望了。”
顾玄澈转头给许宜年和夜灵辰递了个眼神。
两人也起身,跟着顾玄澈往外走。
妇人目送顾玄澈一行离开。
然而,不等许宜年关好门,陡然间,四周的灌木丛中射出数道锋利的箭。
顾玄澈返身抽剑,内里一震,短箭立刻散落在地一片。
灌木丛中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听起来人数不少。
而顾玄澈这边,就只有他们三人。
不是不知道今日可能会遇到危险,而是顾玄澈他们在刻意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