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一怔,旋即拱手:“殿下莫怪,末将随意惯了,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望殿下赎罪,二位殿下请随意,里面请吧。”
顾玄澈和顾玄忠相视一眼,旋即跟着傅正一起,提步进入山洞当中。
傅正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给顾玄澈顾玄忠介绍这山洞当中的地形,以及各个分布主要是用来做什么的。
山洞的洞口很长,兜兜转转跟着傅正走了有一段,终于来到一处架起来比较巨大的监工设施。
而设施前面,便是正在辛苦劳作的矿工们。
矿工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继续自己的工作,不时,有人因为累得实在不行,想歇着,居然还有士兵上前给这些人递水喝。
接水的矿工一脸的出乎意料,旋即咕噜咕噜将水喝掉,又将水袋还回去,甚至忘了说声谢谢。
顾玄澈眯了眯眸子,转头看向傅正:“傅将军,此前我听说你一直不肯给工地的兄弟们涨工钱,可有此事?”
“哪有此事?”傅正睇了眼许宜年,“定然又是许大人误会末将,所以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了吧?没有的事,殿下。”
“胡说。”许宜年瞪眼,“明明此前你同我争论,说的就是增加工期,工钱削减一事。你居然还在殿下面前狡辩。”
顾玄忠冷眼扫过去:“傅将军,这克扣工钱可不是什么小事,克扣下来的工钱也不是一笔小的数目,你也是世家出身,想必不会为了几个工钱而做出贪污腐败之事吧?”
“当然不会。”傅正拱手,“还请殿下听末将解释,此前末将与许大人确实有过一些争论。但末将的意思其实是想将那些银钱全都换成食物及生活所需。现在各地都在闹灾害,物价有所上涨,百姓入不敷出,换成生活所需比银钱要实在太多,虽然表面上工钱是被克扣了,但实际上却是加了他们的工钱。”
这回答可谓是天衣无缝,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谋划,能在一定程度上招揽到更多的人手来金矿干活。
但听许宜年的意思,这傅正似乎并不想多招揽人。
不过,傅正定然又会说,只是想为朝廷尽一份力,不愿意浪费多余的银钱罢了。
话里话外滴水不露,这个人确实有点东西。
“没想到你竟想得如此周到。”果不其然,傅正得到了顾玄忠的夸赞,“再接再厉,不过,这矿工还是要多招几个的,人的身体总不能长时间消耗,该歇息的时候还是应当让人家歇歇。”
“是,末将明白了。”
说着,顾玄忠转眸看向许宜年,冷冷道:“许大人是沸城知府,在金矿一事方面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想必许大人以后也会谨记今日之误会,你与傅大人乃是同僚,还是不要起内讧的好。”
许宜年抿了抿唇,转眸睇了眼顾玄澈,旋即拱手:“是,殿下。”
几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顾玄澈回头看了看这矿山的地形,皱起眉头:“不过话说回来,傅将军,此前我听此地的百姓讲,他们总是听到的鬼哭狼嚎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鬼哭狼嚎?”傅正表情明显一僵,旋即立刻恢复正常,“没什么,这山上夜里风大,有些乱七八糟的鸟儿乱飞,时间长了,可不就听着像鬼哭狼嚎吗?”
“哦,原来如此。”顾玄澈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傅正,又看了看顾玄忠,“五哥,你觉得此前我们在京城寺庙中查处的那批黄金究竟是不是来自此处?”
顾玄忠脚步一顿:“这……此前金矿的账本我们也都看了,不是都没什么问题的吗?”
“那那些黄金究竟是从何而来?”
顾玄忠摇摇头:“此事为兄也确实头疼。”
又往前走了一段,正好前面的矿工们好像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争吵了起来,吵得一发不可收拾。听那动静,似乎也是在吵工钱的事情。
一人在同那矿工理论,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
紧接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指着士兵的鼻子破口大骂。甚至说当今朝廷不作为,所以才导致物价上涨,工人们的工钱日复一日的降低。
顾玄澈静静看着理论的两排人,见被围在中间的士兵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眼看就要挨打时,忽然听傅正一声令喝:“吵什么吵?还不去干活?”
矿工们纷纷回头,但见着傅正似乎并不害怕,而是更加生气:“傅将军,不是我们不干活,而是你们这些当官的要讲最基本的道理,我们家里人就等着我们手里的那点工钱,现在工钱给的不够,家里孩子老人都要生活,你叫我们怎么办?”
应和的人非常多,七嘴八舌又嚷嚷起来——
“就是,我娘子和孩子还在等我拿回去银钱买东西呢。”
“我母亲也是,给的那些银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