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本书出现在孩子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都激动了,都忍不住跑到卿武身边,伸出手把书左摸一下右翻一下。
看到封面上面用隶书写的三个字,卿武斯文的念道:“三字经。”
卿陆跟着念了一句,把脑袋都挤到了卿武怀里,激动的说道:“五哥,你怎么会认识上面的字?”
卿司敲了下他的脑门,把小家伙拽出来。
“村里以前来过一个教书先生,我们偶尔也去听课,你都忘记了?”
卿陆揉着脑门,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我那时才一岁多,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我怎么会记得。”
卿司作势又要敲他脑门,“你就只记得吃。”
瞧四哥又打自己,小家伙一下躲到了严妤背后。
卿初一揪了一下卿司的耳朵,教训他,“你别老吓六弟。”
“大哥,我错了”,卿司嘴上求饶,心里在嘀咕:下次还敢。
看他一副好像耳朵被揪掉的样子,卿初一都没用力,知道他惯会装可怜,旋即放开了他。
对他们的打脑,严妤忍住笑意,敛眸想了下。
好像是有一个教书先生去过吴白村,可惜连一个月都没有待到就走了。
卿武翻开封面,看着第一页白纸上面,一列列竖写的黑字,仰头望向严妤,温润稚嫩的声音夹着一缕察觉不到的感动。
“二婶,这上面写的什么?”
严妤垂眸看着他,疑惑的问道:“你们不是去听课了吗?”
向来言少的卿杉面前无情地回道:“我们刚学会三字经这三个字,就被村里其他大点的孩子给撵出来了。”
“撵出来?”
原主当时只顾自己,平日里除了使唤孩子和打孩子,对他们的事从来不管不问。
见严妤蹙眉,卿初一捏响食指,那时他的头都被石头打破了,回去她一句没问,抄起扫帚就打他。
后面还…
回忆到那些过往,卿初一心里对女子的怨恨又浮上了心头。
卿司点了点头,“他们去先生那里念书,家里人都是给了东西的,我们没什么都拿不出来,自然就被盯上了,我记得大哥的额头都被打出血了。”
严妤听的认真,她眸光转动,脑海里快速思索着什么。
随后她目光一定,她走到卿初一面前,低头看着他光洁的额头上有道几不可见的疤痕。
疤痕约莫两节指长,穿过眉骨尾端在眼皮。
睁眼闭眼间,细瞧能看的很清楚。
严妤心头冒出一丝酸涩。
原主怎么敢这样对当时只有七岁的孩子啊。
她伸出手靠近,眼看她的手要贴上自己的额头,卿初一往后退了一步。
严妤的手僵硬在空中。
卿初一直视着女子,看到她蹙眉眼神充满了怜悯,心里发出一丝疑惑。
明明是她造成的,她为何要用怜悯的目光看自己。
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严妤凝视着卿初一,指尖颤了颤,随即收起了手。
脑海里冒出那些作恶的画面。
“小畜牲,老娘叫你去挑水,你敢跑出去野”,女子拿起扫帚像疯了一样打在卿初一身上。
任他在地上疼的打滚也没想过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