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丞那双清澈的眼眸不动声色地睨着严妤那哭哭啼啼的模样,而后眼底隐着一抹笑意。
杨大富脸色一变,他不敢相信严妤敢真的叫来官差。
官差走过来,手放在刀柄处凌厉的眼神扫过那群流民,随即看向严妤,略有关心地问道:“卿鸿兄弟,发生了何事?”
官差的语气温和了些许,不说严妤和七王爷那层关系,就凭她那会敢为了衙门的兄弟们对抗流民,官差心里也是偏向于她。
严妤吸了吸鼻子,衣袖抹了一把眼睛,手拿下来时,眼眶通红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官差和其他人吓了一跳。
眼眶怎么红的跟番薯一样?
严妤手颤抖的指向杨大富,声音哽咽地对官差说道:“官差大哥,就是这个人他刚才威胁我。”
官差们都知道衙门的厨子在给七王爷做饭,他们又腾不出手,现在能给流民煮饭的也只有她了。
也顾不得去想为何一个大男人哭起来跟个女的一样。
急忙安慰道:“兄弟你先别哭,他威胁你啥了?你说出来,只要不是你的错我定会替给你讨回公道。”
严妤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揉了揉鼻子,她手指着杨大富委屈地说道:“林大人派你们出城找大夫那晚,我们和他们挨着住的。”
本来是排队等粥的百姓,忽然他们就变成了吃瓜群众。
有人问道:“接着说啊。”
杨大富感觉严妤嘴里肯定没有好话,他脚往外挪想偷偷溜走,官差看出他的意图,直接把他手上的粥碗端走放到灶台上,迅速擒住他的胳膊。
“事情没搞清楚前,你不能走。”
严妤心里对着面色难堪的杨大富翻个了白眼,忘恩负义地白眼狼。
她委屈巴巴地继续说:“官差大哥你也知道我有辆马车,那晚我马车里有点吃食,这人的老娘快饿昏过去了,他媳妇来找我要口吃的,我想着都是苦命人就好心给了他们三人一些吃的。”
“结果就在方才…”,情绪到了,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别说,旁人看了还有真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严妤一把抹掉眼泪,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啊,就在方才他竟然威胁我,让我给那个像盆一样的碗舀满粥,不舀他就把我马车里还有点干粮的事情说出去。”
“他说有些丧尽天良的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要联合那些人抢了我的干粮还要把我们煮了吃。”
这话一出,那些围观的人立马离杨大富远远的。
“噫,丧心病狂呀,这兄弟好心好意地救了他们一家三口,他竟然忘恩负义。”
“可不是嘛,离他远一点,咱们再饿也不至于吃同伴。”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要给我舀粥”,杨大富面色狰狞,往前跨了一步想去揍严妤。
官差紧紧扣住他的胳膊,使他动弹不动:“她要是胡说,你为何激动?”
有人跟着附和道:“官差说的没错,只有做错事的人在被拆穿后才会急的跳脚。”
严妤瞥了眼杨大富,她确实胡说了,既然他们都在往对方身上泼脏水,那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她眼泪婆娑地看着众人,哭那叫一个委屈。
“这里有近几百个父老乡亲都还等着喝粥,我为何要专门给你一人搞特殊,何况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更没理由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