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已经走到她身边，正好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凤灵翎非常刻意的，并没有忽略他这个微小的表情。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青冥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灵儿啊！”
本以为应该还说点什么的，但是就这三个字过后，他却突然什么都不说了，就像是对上面那些问题感叹，然后不忍再继续说下去。
凤灵翎微笑着收回目光，并没有深究，青冥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脸上想要放什么表情，想让自己看出什么他就能表现出什么，其他的多余一分都没有。
刚才那个问题，他这样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
如果是没有察觉什么，凤灵翎看到他这种表情这样的举动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有些事情一旦想清楚了之后，有些东西了解的比较多之后，青冥这些表情在她的眼中就显得太刻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高境界就是我想让你以为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我想让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我就是在想做什么。
脸上的表情包括眼神，每一分每一个度都分得清清楚楚，精确的把握到每一个小刻度，如果他想，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任何样子任何情绪。
看他这样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表演，凤灵翎不由得觉得有点奇怪，这般的肆无忌惮究竟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根本无所畏惧，还是因为从前的自己把这个人留在身边很多年，丝毫没有发现他心中真正在想什么？
前段时间她还可以认为是后者，现在已经不确定了。
如果从自己破碎的灵魂中接收过来的记忆都会有问题，还有什么是不会出问题的？
而且如今对于青冥身份的猜测，也得到了一部分验证，实在是让对身边这个人不能放下心来。
“十方圣君聚首，打算对付阿渊，不如你帮帮忙？”凤灵翎突然跳转了一个话题，目光灼灼地看着青冥。
青冥一愣，对于这个请求，下意识的点头。
点完头自己都愣了一下，表情变换，过了好一会儿，口中才发出一个字：“好。”
“不问点什么吗？”凤灵翎笑了，因为他刚刚轻而易举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所以心情还不错。
“灵儿想让我问什么？”青冥脸上又挂上了那一副经常保持的笑容，只是如今笑容下略带着几分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被自己的心上人要求着去帮助她的心上人，心里明明知道她在躲着自己，对自己的每一分表情都拿捏的很好，去听到她说起那个人名字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自然而然的笑容，在听到自己答应帮助那个人的时候终于愿意对自己好好笑一笑了。
心中泛起的苦涩和无奈交织在一起，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
再喜欢她也要忍着，这样的心思一旦说出来，以后还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跟在她身边吗？
本来就已经够卑微了，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更加卑微，她心里没有人还好，偏偏好几次都没有赶上去做她心中牵挂的第一个人。
不论怎么样就这样待在他身边，答应他的要求，可以看着他笑，已经很好了。
“灵儿真的很喜欢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在笑，只是语气中有了隐隐的醋意。
凤灵翎听着这话中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酸味儿，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并不知道这一点。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吗？还不相信？”
青冥略显得有些僵硬的点点头：“信，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否则我也不会帮他。”
这话说的就稍微听着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了，就算是迟钝如凤灵翎，也听出了一点儿什么，诧异的目光看向面容有些不自然的青冥。
青冥心中一惊，自己从前也这么说话，灵儿如今难道能听出些什么了？
看着那双紧盯着自己，略带着诧异的眸子，生怕下一瞬间在那双眸子中看到对自己的疏离。
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我对他的所作所为可是喜欢不起来，就算如今已经是重来一世，可他带给你和小离的，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原谅的！”
凤灵翎听他这么说话，面色更是复杂，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过了很久才道：“难为你一直这么想着，倒是我自己……总归是不忍心，当初肯为他做那些无非是对他的喜欢，如今这喜欢并没有减少他既有了改变，并不会再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倒是正合我意。”
这话说的就非常不要脸了，凤灵翎现在有那么一点像白莲花的台词，不过用在这个地方应该正好，尺度不大不小，足够让青冥听明白。
果然，青冥笑容僵在脸上脸上，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