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头道歉是没用的，这是这一世几个世界加起来几十年的经验，就能确定的事。
伤了就是伤了，无论是对谁，无论时间有多久无论有什么原因，对方的心中总会留下痕迹，哪怕往后对他再好那些痕迹也是抹不去的，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被渐渐遗忘，但是痕迹依旧在。
若是有一天因为某一个介质，或者是旁边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很容易让人想起来曾经封藏在心底的那些痕迹。
这么小一个孩子，其实他是很敏感的。
“娘亲。”
正在自责的时候，却感觉到手被一个小手抓住了。
一转眸就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那张小脸上满是笑容。
“娘亲，不要自责，娘亲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忘记小离也不是你的错，小离知道的。”
“……”他这么说，凤灵翎感觉心中罪孽感更加深重。
曾经有人说过，生死走一遭，前程尽相忘。
可，那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普通人一辈子很短，后悔也只在那一世，转世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永远不会有想起来的机会。
他们可以做到前尘尽相忘，但是像自己这样的人却不行，从前大约也是逆天而行到了某一种高度，而永生永世不得相忘，恐怕就是逆天而行的代价！
无论怎么转世，有些人总会回到身边，哪怕忘记了，也会慢慢想起来。曾经折磨过自己的事情，将会在想起来的过程中再细细折磨一次。
比之前的折磨更甚的是，这一次，不免带上对前尘的愧疚。
“小离啊”凤灵翎喉咙有些干，幸好她现在不是开口说话，否则声音肯定吓人。
感觉到凤灵翎情绪低落，小离有点焦急，连忙安慰：“娘亲，不要这样，真的和你没关系，要不是爹爹，娘亲也不会这样转世。”
凤灵翎一愣，小离说完好像也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低下头。
两人各自沉默。
许久，凤灵翎问：“小离，你爹爹，就是北辰临渊？”
“北辰？”小离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说不是，但又想到也是这一世换了名字，他还有点听不习惯。
“敕临渊，就是我父亲”小离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化成灰我都能把他认出来！”
“敕？”凤灵翎对于换了一个姓氏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这很正常，她现在还没想起来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呢。
不过这孩子，直接叫父亲名字，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从一开始见到北辰临渊，这孩子的态度就比较过激，后来也是不让抱，不会和他好好说话。
“名字不一样，很正常”凤灵翎摇头：“小离，你对他的意见好像非常大。”
“娘亲”小离也不否认，梗着脖子坚持：“如果不是答应过青叔叔，我才不会让他留在娘亲身边！”
“……”
“娘亲大概不记得了，但是他曾经对娘亲做过什么事情，小离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青叔叔也记得清清楚楚，但小离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青叔叔一定要保住他，还特地让小离答应不能对他做什么！”
凤灵翎完全没想到，提起这件事情，这孩子反应会这么大。
“小离”把这孩子再往怀里搂紧了一点，轻轻拍着背，让他冷静一下。
没想到好像提起这件事情，小离突然有点冷静不下来。
突然就开始带着哭腔。
“娘亲，娘亲为什么现在还会喜欢他，小离和他说过话，他根本就记得从前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在娘亲没有记忆的时候还要来娘亲身边纠缠，他就是故意的！”
“呜——”
凤灵翎一听这孩子哭顿时就懵了，可是低头看着孩子只是在自己怀里颤抖着，传音的时候带着哭腔也在哭。但是只是身体颤抖，眼睛紧紧的闭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凤灵翎顿时心疼无比，这样压抑的哭泣方法，不知道他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但是看这个样子，就肯定比当场哭出来要难受许多。
“小离”凤灵翎安慰起来更是不知所措，抱在怀里哄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小离想听什么，可是有些话是轻易能说的吗？难道要她现在对小离说，以后不要北辰临渊了？她不和北辰临渊在一起了？
这种话哪怕是哄孩子，她也说不出口，毕竟是违心。
而且，她都给北辰临渊说清楚了，不论怎么样，起码在自己未想起来的这个时候，给他一次机会。
起码在这一世，他们的相处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给他的机会，也能感觉到他在好好的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