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的思绪逐渐飘到从前。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的时候,王渊淼不是这样一个性格,他做为王家最受关注和宠爱的孩子,虽然要时时刻刻的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但是私下里也是贪玩爱笑的。尤其是当他考中秀才的时候,那个时候连他这个下人都觉得格外有面子。
可是到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个秀才对他家公子而言,是不是好事。从那以后,王渊淼开始受到更多的重视以及约束,他必须是个谦谦君子,他必须进退有度。还记得中秀才的那年冬天,他们几个人在院子里打雪仗,都是爱玩的年纪,难免多玩了一会。
可是就这么一件小事,王员外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把他们这群下人都罚了一遍。再之后,王渊淼再也不和人随意玩闹呢,逐渐的,就样成了个外冷内冷的性子。随安跟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能说得上话,可逐渐也疏远了。贴身的随从却怕自己的主子,这就注定王渊淼的身边更加不会有能够亲近的人。
这么些年,随安就看着王渊淼一步一步的往深渊里走,他也没办法把他拉回来,只能在一旁陪着。可是这些倒也还好。
随安慢慢想起,自从刘二凤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缠着公子,反而是开始做生意赚钱之后,王渊淼的心态就不对了。因为老爷对他的吹毛求疵,导致王渊淼十分享受别人对他的崇拜,迷恋以及追捧,以至于后来他竟然主动向刘二凤示好。
再之后王渊淼又想办法给刘离他们使绊子,本意是想拆散他们两个,再找机会把刘离赶到矿山上去,没想到弄巧成拙,刘离不仅中了秀才,能过了乡试,这对于王渊淼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王员外为此勃然大怒,打的王渊淼半个月没下来床。
现在王渊淼也不怎么读书了,日日在外面与他人厮混,他看不过去劝解了几句,被罚在庭院里当着众人的面掌嘴,如今这一脸的伤,随安的心也寒下去了。
他还在自己难过着,就听见白乐叫他。
“随安,随便,别愣着了,菜上齐了,咱们吃饭吧。”
随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在府里,他是不能和白乐同桌而食的。可是白乐却毫不在意身份之间的差距,让他有些莫名的感动。
其实白乐也没真指望着能从随安这里套出什么话来,一是她怕随安和王渊淼早就商量好了,有机会就要诓她,二是王渊淼心思深沉,随安知道的也未必就是真的,自己也没必要去纠结这些,再来吧,随安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她也于心不忍。
可是随安并不知道白乐心里的想法,他忐忑不安的吃着,总是在想什么时候白乐会不会问他一些关于王渊淼的事,两个人心思各异,倒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了。
还是随安先坐不住了,他试探地开口问道:“刘姑娘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白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我就是想着好久不见,咱们出来一起吃个饭。”
她见随安不信的表情,放下筷子耐心的继续说道:“我是真没有什么要问你的,一是我怕你和王渊淼早就商量好了,有机会就要诓我,二是王渊淼心思深沉,你知道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我啊,就是今天看见你想起来之前咱们有说有笑的时候,所以才请你吃饭的。”
听到白乐提起过去的时候,随安不禁苦笑着说道:“是啊,以前徐公子还和我们交好呢,如今也都生分了。刘姑娘之前也总缠着我们公子,后来也不来了...”
说到这,随安自觉说错了话,慌忙看白乐的脸色,白乐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怒意。随安放下心来,小心地开口找补自己刚刚说错的话:“后来刘姑娘生意做得好,也是很厉害了,而且刘公子现在乡试也过了,想必日后中榜也是理所应当的。”
“哎,王渊淼这次又没中,你家老爷气疯了吧?”白乐夹起一块肉,开口问道。
随安顿了一顿,随即哀叹一声:“何止啊,老爷还把我们公子打了一顿,公子差不多半个月都没下来床呢。”
“这可是亲儿子啊,他就这么下得去手?”
不能怪白乐吃惊,她在这边没见过原主父母,至于徐峦山那边,徐老爷倒是很惯着他这个宝贝儿子,别说打了,就连徐峦山自己磕破了,徐老爷都心疼半天。是以白乐总是把王渊淼和徐峦山的情况同等看待,却没想到王渊淼过得这么惨,王家还搞家庭暴力啊。
可是这也不是王渊淼来对付她和刘离的理由啊,而且要说惨,刘离比王渊淼还惨呢,惨一万倍,也没像他一样。
白乐有点气闷的和随安说道:“我这也是第一次知道你家公子不容易,可是...你家公子不容易,倒是害惨了我和刘离,你说他要是不横插一棒子,我和刘离我们俩还在鱼富村好好的呢,他还是镇上唯一的秀才,就算是他以后也不过,他也是唯一的秀才,你们老爷还能少生点气,他就非得自己作,把自己作到这个田地。随安,你说我和刘离招谁惹谁了。”
白乐不管不顾的吐槽,丝毫不顾及随安是王渊淼的贴身随从。但是随安听了这些也不恼。他知道白乐说的都是实情,他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