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潇潇。
似凄美人儿的手,轻柔的抚过谁的脸,带来一丝丝凉意。
雪,漫漫。
是闪闪繁星的泪,化作一张轻柔的被,呵护着沉睡中的暖春。
白衣胜雪,却不及他一头银丝那么耀眼。
大地凄凉,却不及他眉间深锁的那一抹浓愁。
风,呼啸。
掠起他的衣袂,单薄的衣裳好似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雪,飘落。
落在他的身上,似是消失无踪,亦或是与他融为了一体。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
天真无邪的孩童裹着裘袍,红扑扑的小脸写满了风尘,水汪汪的大眼充满了希冀。
“修行!”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似那春日的暖阳,缓缓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修行,那不该是打坐修炼吗?”
孩童咬了一口鸡腿,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
他缓缓蹲下身子,扫去孩童头顶的积雪,手指在孩童的胸口轻轻点了一下。
“真正使你强大的,是它!”
“它是谁?”
孩童不解,这个问题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过于深奥了。
“‘它’便是你。天地是它,众生是它……你若正视它,它便是你!”
孩童似懂非懂,抬起手,替他扫去了肩上的白雪。
“师父才是天、是地!”
他笑了笑,却并未再说。
直起身子,牵着那只稚嫩的小手,缓步朝远方走去。
一大一小,两行脚印,似那顽皮的孩子,用蘸了墨的手指,在白纸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斑驳。
他们渐行渐远,直至在风雪中彻底模糊了身影。
雪花飘落。
脚印缓缓淡去,除了这苍凉的大地,与嬉戏的风,好似再无人知晓他们曾经过这里……
六月,大暑。
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这炎炎夏日的尾巴,也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这时候,一把蒲扇、一壶凉茶,当真是山珍海味都不换的宝贝!
小镇里,街道上鲜有人影。
有人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敞开衣裳,任由那燥热的风吹拂而过。
有人在家中铺上一卷凉席,就这么席地而眠,感受着大地母亲送来的丝丝凉爽。
往日里嬉闹的孩童没了踪影,镇外的小河里,此刻已经成了他们的乐园。
男孩们赤着身子,一个个都化身成了浪里白条;女孩们卷起裤管,任由水花拍打着她们的脚丫。
时而,男孩们摸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鱼虾;时而,女孩们捡起了一块冰凉漂亮的石头。
巷子里,大黄狗趴在阳光照不到的墙角旮旯,冰凉的青石砖成了它最好的避暑法宝。
它伸着长长的舌头,大口大口的将身体里的热气呼出,眼睛则是一直注视着地上忙碌的小蚂蚁。
这些讨厌的小家伙们,平日里总会爬到它的身上,钻进它的皮毛中。
不过现在,裹着‘厚棉被’的大黄狗显然已经不是它们的最爱了。
它们变心了,变得喜新厌旧了。
青石砖缝隙里,那略带潮湿的泥土才是它们眼下的最爱!
“河妖吃人啦,河妖吃人啦……”
突兀的,孩童们惊慌的哭喊声开始传遍镇子的各个角落。
“汪,汪——”
大黄狗忽然爬了起来,摇头晃脑地跑向那群孩童,它满心欢喜,却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那些树荫下与凉席上酣睡的人也都聚集了过来。
“真的有河妖?”
“一群小屁孩不会是说瞎话吧?”
“谁被吃了?”
面对大人的质问,一群孩子急得嚎啕大哭。
“虎子哥被吃了!”
“小虎被吃了?”
众人仔细一瞧,人群中确实不见小虎的身影。
小虎是一群孩子中年纪最大,也是最顽皮的,是他们的孩子王。
“老实说,他是不是又躲起来了?”
“肯定是这样的,他最喜欢唆使这些小的来骗人了!”
“这臭小子,上次将他婆婆急得一病不起,这次逮到他,我非扒了他的皮!”
“不是的,我们没有说谎,虎子哥真的被河妖吃了!”
看着一群孩子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了看两个男孩还光着屁股的模样,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拉着自家孩子朝镇外的小河赶去。
“在哪儿呢?”
“就在这!”
孩子们将大人带到了他们之前嬉戏的地方,除了河岸边的泥泞和几件衣裳,哪里有什么河妖的踪迹。
就在这时,大黄狗似是嗅到了什么,忽然跑到了河边,冲着河水叫唤个不停。
“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