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没有体会过深厚的母爱,他做梦都想尝试被女人抱在怀里的感觉,能周青能回应他的感情,他已经觉得自己幸运无比,又怎么还敢去妄想别的呢?
窗外是高远的黑夜,点点灯光,屋里点着床头灯,晕黄昏暗,那可是周青啊,是他的梦寐以求,真的到这个环节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是周青化解了他的不安与惊惧,她温暖的手像带着电流,从他的脸颊开始抚摸,一直到他的胸膛,他像是被点燃了心底的火焰,终于破坏了老班的家规。
但更为奇怪的是,他记不得整个过程了,因为从电影院出来开始,他的头就昏昏沉沉,到了这会儿,他更觉晕眩,以至于发生了什么后续,他已经没有丝毫印象。
唯一记得是周青手掌的温暖,令他觉得哪怕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他也是心满意足。
所以,他担心一旦睁开双眼,这场幻梦就会破碎,他害怕,他不敢,他不想醒来。
直到第二天10点多,班泯才头昏脑涨地爬起身,他看到电话有好多未接,几乎都是班柠打来的。
他困惑地皱起眉,立刻看到日期显示着周一,又是10点20,说明他差不多错过了学校整个上午的课程。
可转头的瞬间却发现周青不在身边。
另一侧的床铺非常凉,说明她已经离开很久了。
班泯心里头越发奇怪,感觉穿上衣服准备退房,一出门,就被旅馆前台告知房间早就被退掉了,钱也付过了。
班泯想着不能让周青来付这份钱,结果前台却说:“是个男人退的房。”
男人?
班泯追问:“多大年纪?”
“三十多岁吧,看不太清,戴着帽子,我也没在意。”前台打量一番班泯,语气有几分奚落之意:“倒是你啊小伙子,成年了吗?家长知道你昨晚睡在这吗?”
班泯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就匆匆离开。
他猜想着找到这里来的人不会是老班吧?但……手机上并没有任何老班的未接来电,而且周青为什么会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他感觉事情有蹊跷,心神不宁地翻找起自己的钱包,打算拦个出租车直接回家。
可打开一看,他的身份证、学生证包括家里的钥匙都不见了。
班泯大惊失色,第一个念头就认定了是这家旅馆干的好事!
他掉头回去打算理论,电话恰时响了起来,还是班柠。
“干什么?没完没了的!”班泯没有好气地接通,脚步却没停下来,他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四季旅馆”,心里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班柠那边却悲伤地说道:“哥,你、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从昨天晚上就给你打……你……你到底去哪了啊!”
班泯愣了愣,终于回过神来,他站定脚步,问道:“你哭什么?”
班柠啜泣着:“爸……爸昨晚上没回来,打给他是别人接的,他们说爸犯了错误,要被关在长钢企业的家属楼里限制出入,我和小琳不知道该怎么办,找不到你,我们只能找陈寅哥……可是他昨晚去工厂问这件事,也没再回来……”
班泯背脊渗出冷汗,他全身都起了凉意,想到自己莫名丢失的全部证件,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即便如此,他脑子里还在不可救药地回想着周青昨天的那条连衣裙。
她穿着一条很漂亮的绿色的裙子。
什么绿呢?翠绿?青绿?他说不准,但他觉得裙子的颜色很像陈寅挂在家里的那幅莫奈的画。
《穿绿衣的女士——卡美伊》。
巴黎塞纳河旁,坠入爱河的光影将恋慕镶嵌在了那一片绿色的裙摆上,欲言又止的眼神拉扯着面前的人进入绮丽梦境,在试探与漠然之下,隐藏着的是汹涌澎湃的思念。
他并不知道,这份思念,已然长出了尖锐的獠牙。
10.
那天是10月22日,距离老班被限制自由的第3天。
在班泯刚刚从班柠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觉得是妹妹太过小题大做,可20日那天晚上一整晚,家里仍旧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联络上老班。
班泯是在这时有些不安的,因为陈寅也应3天没有回家了。
但是目前,班家只有班泯和班柠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最小的班珏琳还被他们瞒在鼓里,因为她才刚刚上初一,适应学校的变化已经够不易了,班柠不想让她还要为家里的事情担心。
21日傍晚6点,班泯和班柠约好和班主任请假晚自习,一个说肚子痛,一个说胃炎犯了,跑回家碰头之后,班柠提议去长钢企业直接找那里的领导。
“能找谁?”班泯心烦意乱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不停地抖动着,“我们连咱爸的部门是哪个都不知道,平时也从来没有问过他关于他工作上的这些事情。”
“直接去问单位的门卫就行了,只要提爸的名字,门卫肯定知道!”
班泯却说:“寅哥去找都没有用,连他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