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乌林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声音有点抖,她愣住了,心底漫出剧烈的恨意,她恨自己为什么装不住,这可能会让别人误会自己是个娇气、爱好示弱的人。 ……是一个不仅弱,而且还耽误别人、拖别人后腿的垃圾! 没有用的东西不值得被留下! 鹰鳐没等她话说完便立刻按在她的肩膀,强行扭过来对着自己。 “噢!卧槽!”他立刻抱住乌林,大力拍拍后背:“哎呦,别这样……A级不会影响你的牛逼人生!我们又不会把你换掉!” 是因为换不了,乌林想。 锤头鲨几乎是扑过来:“呼!让我看看是谁想要我的安慰!” 我又拖后腿了,乌林想。 鲸藤壶也过来拍拍乌林的肩膀:“……你对我们很重要。” “对不起。”乌林说。 就连一旁看戏的鹦鹉螺都楞住了。 鹰鳐松开乌林,有些震惊:“你说什么?” 水母一滴眼泪也没有流,看起来情绪也很稳定,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你再说一次?!”鹰鳐忽然发火:“逼你道歉了是吧?这么委屈?!少他妈说这种话!” 乌林一愣:什么? 锤头鲨也冷了表情,他脸上的笑容自乌林第一次在长桌前被搭话而认识他开始,就没消失过,此刻的神情却让乌林生出几分惧意。 乌林不敢开口了。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鲸藤壶——他说过有问题可以来找他——鲸藤壶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淡漠,但垂着眼看她。 乌林立刻冒出一声冷汗,件反射似的又要开口说对不起,好在脱口而出之前硬生生忍住了。 鹰鳐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抓着她的领子往自己面前一扯,凶神恶煞:“你什么意思?跟我们说这种话?!” 这节骨眼上,下一批的同期生进来了,除了乌林以外的三人都没有看是谁在打扰他们。 ……熟悉的鳃棘鲈小队。 花里胡哨的雀鲷走在最前面:“啊!这么巧……” 他瞪大眼睛,一只伸出去的脚硬生生往回收,人又退出去了。 鹰鳐本来就火气大,被打断后推开乌林,一言不发地走了。 鲸藤壶随便扶稳乌林,但手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快速收回来。 锤头鲨顺手把她往前面一扯,拉着她走。 乌林离开之前只来得及看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鹦鹉螺,对方撇撇嘴,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她,乌林心一沉,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看到鳃棘鲈小队惊恐的四人,在对方眼里,她似乎被一群恶龙绑架了。 乌林头一次感觉这段路极度地长,心里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她在心底坑骂自己果然天生就在拖后腿,却心惊胆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干什么了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人生气——还是同时惹了三个人!乌林虽然不擅长交际,但也知道决不能同时得罪组里的全部人。 乌林被押送回宿舍,刚一踏进去门就被反锁了,她被抓着丢到沙发上,没等坐稳,迎面被自己房间里的毯子盖住了脸。 她手抖着取下毯子,看到鹰鳐正从她房间出来,关上房门。 锤头鲨依旧是那副表情,有点冷冷又有些隐忍的烦躁:“我原本想给你一巴掌,但是看在你好像接受不了的份上忍住了,”他坐在乌林的对面,五官都是紧绷的:“给我们一个合适的理由,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谨慎也是背叛的一部分吗?” 乌林揪着毯子,说不出话。 为什么不该道歉?身为队里的一员,居然天赋这么差,这不给他们丢脸?这不该道歉?他们在气什么? 鹰鳐靠在她房间的门框边,双手环胸:“我原以为你只是有礼貌,没想到你是本身有毛病。” 锤头鲨忍不住吼她:“你哑巴吗?说话!” 乌林被吓一跳,无端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气氛陷入诡异的僵持中。 坐在长桌边一直没说话的鲸藤壶,忽然释放了精神威压,试图逼迫乌林开口。 另外两个人也注意到了,一起跟着释放精神威压。 没有经历过神经威压的人,很难体会到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脊柱被人掐住,每一条筋都被剥离的巨大恐惧。 虽然都是一群孩子,但是没有人能在这种精神重压下维持哪怕一秒,乌林很快就开口了,甚至把内心深处的想法都一一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