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姑娘”突然冲到他面前大声道:“明明瞧见,你难道认为我母女偷男人不成?” 白鹤道人一怔,讷讷笑道:“贫道并无此意。” “鹰姑娘”冷笑道:“那么,你一个出家人,平白闯入女子的闺房,又是什么见鬼的意思?难道还是要进来念经不成?” 白鹤道人倒未想到这少女居然这么厉害,言语居然这么锋利,竟逼得他几乎说不出来,强笑道:“贫道曾经问过庄主……” “鹰姑娘”厉声道:“不错,你们若要杀人,每间屋子都可以闯进去,但这间屋子却是例外,这里究竟是庄主夫人的闺房,知道么?” 白鹤道人道:“是,是……” 匆匆行了一礼,匆匆夺门而出,他虽是昆仑门下最精明强干的弟子,但如此泼辣的少女,他也是不敢惹的。 李一平全身衣衫都已被冷汗湿透,抬起头便又瞧见庄主夫人放在膝上的那双纤美苍白的手。 但他此刻已知道这双手昨夜并没有杀他之意,否则她只要将他交给白鹤道人,根本不必自己动手。 庄主夫人瞧着他,淡淡道:“你害怕?为什么害怕?” 李一平道:“在下……在下……” 庄主夫人一笑,道:“你不必告诉我,到这庄院来的,每个人都在害怕,但谁都不必将他害怕的理由告诉别人。” 她目光忽然转向高老头,道:“你可以走了。” 高老头道:“但他……” 庄主夫人道:“他留在这里,我要和他说话。” 高老头迟疑着,终于躬身道:“是。” 蹒跚着走了出去。 那一双姐妹竟然也跟着出去了,云雀姑娘似乎在咯咯地笑着,鹰姑娘连声音都没有出。 沉重的门“砰”地关上,屋子里忽然静得可怕,李一平甚至可以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庄主夫人瞧着他,只是瞧着他,李一平想说话,竟被她这种神秘的魅力所摄,竟开不了口。 重重的帘帷掩着窗子,屋子里越来越暗,一种古老的、阴森的气氛,弥漫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庄主夫人仍然不说话,甚至连动也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李一平,就像是射手瞧着箭垛,渔人瞧着钓钩。 李一平渐渐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为什么这样看我?为什么?” 突听一阵笑声自窗外传了进来。 李一平走到窗口,将帘帷掀起了一角,向外瞧了出去。 只见一只黑色的猫在前面奔跑,一个瘦弱的、矮小的,穿着件花袍子的人在后面紧紧追着。 他那苍白的脸上虽已有了胡须,但身材看来却仍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神情看来也像是个孩子。 此刻他脸上已满是汗珠,发髻也乱了,甚至连鞋子都脱落了一只,模样看来又狼狈,又可怜,又可笑。 十几个华服大汉就正跟在他后面大笑着,像是在瞧把戏似的,有的人在拍手,有的人拿石头去掷黑猫。 李一平瞧得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 突听身后有人道:“你叹息什么?” 那庄主夫人不知何时竟已在他身后,也已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