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的宴席结束后,小宝儿很快又是陷入了昏睡,几个大人瞧着都是着急不已,完颜显峰又一次请来了姚大夫,姚大夫仔细问了孩子这几日的情形,又是为孩子把了脉。 看着大夫一脸凝重的样子,完颜显峰和青娘都是提起了心神,完颜显峰尚且还算镇定,青娘已是脸色发白,却还是稳稳地站在那,没有让心里的焦急与惊惶泄露而出。 “我是没什么法子了,”姚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姚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青娘的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蒙住了一样,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却还是咬牙站直了身子,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就连姚大夫的身影都是虚幻的,只继续问道,“您的意思是,您治不好小宝了?” 姚大夫向着青娘和完颜显峰拱了拱手,“我已经尽力了,能用的,该用的法子我也都试过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姚大夫说完便是收拾好药箱要走,青娘的脚下发软,不等她倒下已是被完颜显峰揽在了怀里。 “姚大夫,你可是咱们鹤州最有名的大夫了,大伙儿都说你能妙手回春,就这么大一个小娃娃,你怎么就治不好了?”常友山着急起来,拦住了姚大夫的去路。 “我只是个大夫,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若是得了不治之症,就算是华佗再世,他也没法子!”姚大夫有些不悦,一把推开了常友山的胳膊。 “放屁!我看就是你没本事!……”常友山也是火了,冲着姚大夫骂道。 “够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完颜显峰喝出了一句话来,他抬起头,只见他的眼底已是一片血红,见他如此,常友山顿时不说话了,只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完颜显峰闭了闭眼眸,他看了姚大夫一眼,与常友山说了句,“让他走。” 常友山似乎有些焦急,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完颜显峰夫妇的脸色,他终是叹了口气,对着姚大夫摆了摆手,姚大夫走到了门口时却是停下了步子,他转过身向着那一对夫妻看了一眼,又是说道,“有一个人,兴许可以救这孩子一命。” “是谁?”青娘顿时失声喊出了两个字,她挣开了完颜显峰的胳膊,向着姚大夫走去,拉住了他的袖子,哑着嗓子问道,“这个人是谁?我要去哪里找他?” “这个人……”姚大夫皱了皱眉,说,“他叫徐孔义,之前曾是宫里的御医,可牵扯到了宫中秘事,他好容易从宫里逃走,才留下了一条命。” “我也是很多年前在恩师那里见过他一面,他是治血证方面的圣手,若是能找到他,这孩子应当还有救。” “他在哪?”完颜显峰问出了三个字。 姚大夫摇了摇头,“我上哪知道去?当年只晓得他离开了大梁,说是要北上去当一个自由散漫的牧民,再不过问这世间的事,他那时候约莫三十来岁,现在若还在世的话,应当也有六十岁了。” 姚大夫语毕,又是向着完颜显峰夫妇二人看去,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说,“这个人很好认,他的眉毛这里有一块红色的痦子,你们若是找到一个六十来岁,眉心有红色痦子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姚大夫说完不再耽误,背着药箱离开了常家的屋子。 林氏有些茫然地站在那,自顾自地开口,“这说得轻巧,什么徐孔义,听都没听说过,草原大着很哩,单凭一个名字,和一个眉毛上的痦子,上哪找这个人?这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么?” 青娘的脸色仍是木怔怔的,就连手指也是冰凉的,完颜显峰看着不忍,只扶着她在一旁坐下,自己则是蹲在了她面前。 “青娘,看着我。”完颜显峰握着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睛。 青娘的眼睛里凝聚了一些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哑声说道,“相公,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小宝儿?” “你不要怕,我在草原上有很多旧部,我马上就给他们写信,让他们帮忙寻找徐大夫的下落,一定很快就能有消息。” “相公,小宝还这样小,我们还没有好好照顾她,还没有好好陪陪她,我不敢去想,万一……万一……” “不会有这个万一,”完颜显峰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眸心沉稳,声音有力,“她是我们的女儿,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她。” 青娘心里一酸,只将脸庞埋在了他的怀里,完颜显峰抱紧了她,轻抚上她的后脑勺,他的神色是凝重的,也是坚毅的。 这一夜青娘几乎没有歇息,一直守在孩子身边,快到天明时,孩子又是起了烧,并且开始了抽搐,完颜显峰与青娘都是片刻不离地守在女儿身边,两人一直悉心照料着,到了天色大亮时,孩子好容易平静了下来,青娘俯身轻轻抱住了孩子,有温热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落下,打在了孩子的脸上。 完颜显峰取来了一件披风,搭在了青娘身上,他的神色间浮起几分疲惫,他默默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了屋子。 常友山在院子里看见他出来,眼睛顿时一亮,手中拿着一份信上前道,“大将军,您出来的正好,我刚要进去找您。” 语毕,常友山将手中的那一封信送在了完颜显峰面前,说,“这是从大燕传来的信,大将军快请过目。” 虽然完颜显峰曾与常友山说过不要再唤大将军三个字,但私下里常友山还会以大将军呼之。 完颜显峰从他手中接过信,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后,他无声地攥紧了信纸,揉成了一团。 “大将军,这信……”常友山有些斟酌的问道,他是晓得完颜显峰不久前向着大燕传了书信,恳请赫连涟漪可以派来擅长血证的大夫,这一封信又是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