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说,青娘便是明白他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小心眼的心思,便是放下了心来。 “我们夫妻这么多年,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怎么会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完颜显峰的神色温和,仍是注视着青娘,青娘迎上他的目光只觉得心里十分柔软,只有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挽住了他的颈,将身子向着他依偎了过去。 “爹爹,你们在做什么啊?”虎哥儿手里握着一只风筝,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岂料刚进屋就见父亲抱着母亲,母亲则是将脸庞偎在了父亲怀里,这一幕可是将虎哥儿给看愣住了,他站在那出声问道。 见儿子进来,完颜显峰倒还好,青娘却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赶忙从丈夫怀里抽出了身来,她的脸庞有些发烫,只转开了话头,与儿子问道,“虎哥儿,你手里的风筝是哪儿来的?” 虎哥儿到底年纪小,母亲这般一问,他便是将方才的那一幕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举起手里的风筝与母亲十分兴奋的开口,“是邻居芳芳姐姐送给我的,我想来找爹爹,让爹爹带着我和二丫一起出去放风筝!” 青娘取出帕子为虎哥儿擦去了额上的汗水,听着孩子的话,青娘转眸向着完颜显峰看去,不等她说话就见完颜显峰已是站了起来,对着虎哥儿道,“好,爹爹带你们去放风筝。” 闻言,虎哥儿登时高兴的呼喊了起来,见孩子这样高兴,青娘也是忍不住笑了,她很快去取来了水壶,在里面倒满了水,又是打包了几块糕点,与水壶一道递在了丈夫手里。 丈夫难得带孩子们出去玩一次,青娘心里是很赞同的,只想着为他们准备些吃的喝的带上,虎哥儿上前摇了摇青娘的袖子,说,“娘,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不了,娘还要在家里陪着如姑姑呢。”青娘温声安抚着孩子,将完颜显峰与孩子一道送出了家门。 关好房门后,青娘又是去了灶房,为清如煨的药已经快好了,她拿起一只碗,刚要将那汤汁倒进碗里,却听外面有敲门声响起。 她放下了碗,只以为是丈夫和孩子们忘记带什么东西回家来取,她一面应着声,一面快步上前将门打开,却见屋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他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肤色微黑,身形偏瘦,脸上的神色却是温和的,待看见青娘后,他的眼睛里先是一怔,继而就是笑了。 青娘也是愣住了,隔了片刻的功夫她方才回过神来,她望着眼前的男子,有笑意从她的眼底露出,对着那男人言了句,“冠秋哥?” 堂屋中。 男子已是在椅子上坐下,他向着周遭看了一眼,与青娘笑道,“青娘,你们现在应当过得不错。” 青娘也是噙着笑,将一杯茶水送在了沈冠秋面前,听着他的话遂是言道,“是啊,我们买下了这处宅子,足够我们一家人居住了。哦对了,相公刚才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放风筝了,我娘也和我们住在一起,但她带着我的小闺女去邻居家串门了,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沈冠秋点了点头,“我和婶子也有很多年没见了,这次回来正好可以看望一下她。” “冠秋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北境那边怎么样?还有郑将军,郑将军还好吗?”青娘骤然遇见故人,只觉得心里十分高兴,忍不住就是与沈冠秋问起了北境的事。 沈冠秋点了点头,“都好,青娘,你们现在在大梁,可能还不大清楚,北境现在与之前当真是一天一地,客商们往来云集,做买卖的,开饭馆的,开旅店的,卖小吃的,走镖的,押货的……当真是什么都有。” “真的?”青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只觉心底涌来无限的欣慰之情,“大燕人和大梁人都能够和睦相处吗?北境那边再没有战事了吧?” “没有,大燕现在的皇帝虽然是个女帝,但这位女帝却极有能耐,她数次派出使者出使大梁,为大梁送来了骏马与珍宝,要和大梁结为兄弟之邦。”沈冠秋缓缓道,“就连两国的百姓也都是放下了往日的仇怨,我来之前刚参加了一场婚礼,是大燕的一个将军娶了梁人的小姐为妻。” “太好了,”青娘的唇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涡,又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来,“真的太好了。” 沈冠秋心中也觉得感慨万千,他看着青娘的眼睛,也是说道,“是啊,之前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死去了那么多人,如今这天下总算是太平了。” “青娘,这一份太平里,你们夫妇立下了汗马功劳,我真是替北境的百姓感谢你们。” “冠秋哥,你千万不要这样说,相公付出了很多,但我其实没做什么……” 沈冠秋笑了,“你怎么没做什么?如果没有你,我想,完颜将军应当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若是醉心权势,只怕天下的百姓又要承受无尽的战乱之苦。” 青娘心里微微一动,她仔细想了想沈冠秋的话,只微微笑了,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这次回来,是北境那边现在已经回归了太平,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将士了,我也算是……解甲归田了。” “那朝廷可有好生安置?”青娘问道。 沈冠秋点了点头,“朝廷安置我做了一个小军官,也是巧,就在你们这个镇上。” “真的?”青娘大喜,她与沈冠秋是同乡,从小一起长大,因为燕娘的缘故又曾经做过亲戚,其实在青娘心里也是将沈冠秋当做了亲人,骤然听见他也在这个镇子上,又在眼下这个与亲人四下离散的时候,能与沈冠秋重逢,只让青娘觉得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 “不错,我先回了雪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