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也是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很深,似乎隐藏着许许多多青娘看不明白的情绪。 “姐,你不会明白的,”慧娘唇角浮起几分浅浅的笑意,“就是因为姐夫对你太好了,有些东西,你得到得太过轻易,就不会珍惜了。不像我,抛下了所有的尊严所有的脸面来求他,他却还是一口回绝了我。” “是沈冠秋吗?”青娘心思一转,已是明白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慧娘的眼中有怨恨之色闪过,“他对我无情,那就休怪我对他无义了。” “慧娘?”青娘看着妹妹的眼睛,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寒意闪过,慧娘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她的屋子。 晚间,军营中寂静到了极点,除了巡夜的士兵发出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的声音。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帐子里去。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 来人低低地开口。 “都准备好了,我随时可以跟你们走。”女子也是压低了声音。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此番一走就是彻底背弃了大梁,与过去彻底划清了干系。”来人声线冰冷。 “想清楚了,大梁没什么好让我留恋的,尤其是那个负心汉,我……我恨透了他!”女子声音透着刻骨的恨意。 “好,我来安排,你今夜出城。” “如今城门紧闭,大燕人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你要送我出城谈何容易?” “这你不必管,总之我有我的法子,我潜入祁州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男子声音低沉,“待你去了完颜显峰身边后,你可有把握让他相信你?” “自然有把握,我可是他的亲小姨子。”慧娘眸心透着亮光,声音十分冷静。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若事成,大公子必定重重有赏。” “我不要赏,”慧娘慢慢攥紧了手指,“我要你们替我做一件事。” “只要能扳倒完颜显峰,莫说一件事,就算十件,百件,我们也都会答应你。” 祁州城外。 “大将军,小公子还在腹泻,汤药也灌不进去,就算灌进去了,没过多久也会吐出来。” 军医跟在完颜显峰身后,男人的步伐迈得极快,只让军医几乎一路小跑地跟在其身后,焦急地开口,“小公子现在大了,若是以往乳娘还在的时候,倒是可以让乳娘喝下去化成乳汁喂他,可现在……” 完颜显峰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蓦地停下了步子,只让身后的军医险些撞在了他身上。 他一手攥住了军医的衣领,将军医拽到了自己面前,“你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也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要你治好我的儿子!” “大将军……”军医心下恻然,晓得完颜显峰唯有这一个孩子,不管去哪儿打仗都是将这孩子带在身边,一向珍视得不得了,如今孩子病了,作为父亲,他的心急自不必说。 完颜显峰无心与军医多言,只快步进了帐子,就见帐子里站着两个侍从,看见他进来都是纷纷行礼。 虎哥儿躺在床上,小小的孩子没有母亲的照料,身边除了父亲外再没有一个亲人,而完颜显峰虽然疼爱他,但军务实在太多,能陪在孩子身边的功夫委实有限,之前那萨伊嬷嬷对孩子也并不如何上心,自从虎哥儿上次生病后,体质明显虚弱了许多,军中近日又是起了瘟疫,染上者俱是上吐下泻,虽然疫情已经压制了下去,但孩子太小,竟也是被染上了。 “虎哥儿……”完颜显峰走到了孩子身边,看着孩子清瘦的一张脸,他的眼中有痛色闪过,只俯下身将孩子抱了起来。 “爹爹……”虎哥儿睁了睁眼睛,又是将眼睛合上了。 完颜显峰抱紧了儿子,他无法将孩子丢在燕京,即使是打仗也要将孩子带在身边,没成想竟会害了孩子。 “大将军,您还是不要亲自照料小公子,这个病……会传染的。”军医有些为难的开口。 完颜显峰的目光仍是落在孩子身上,他心知自己肩上的责任,有无数将士的命担在他的肩上,他先是统帅,其次,才能是虎哥儿的父亲。 “把药给我。”完颜显峰向着药童伸出了手,亲自喂着孩子喝完了药。 “爹爹,你不要走……”病中的孩子最是缠人,虎哥儿揉了揉眼睛,对着父亲呜咽起来。 “好,爹爹不走,”完颜显峰心下满是怜意,他的声音低沉,轻声哄着病中的孩子,“爹爹在这里陪着虎哥儿。” 虎哥儿喝完了药,很快又是偎在父亲怀里睡着了。 “大将军,前线有军报传书,还请你速速过目。”传令兵的声音在外响起。 完颜显峰听了这声音,终是将孩子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塌上,他抚了抚孩子的睡容,起身与军医等人道,“务必要照顾好他,若有何事,立马去通知我。” “是,大将军,”军医大着胆子,说了句,“还恕老朽直言,小公子还小,最好……能寻个手脚麻利的嬷嬷或乳娘来照顾小公子,女人家,总归能心细些。” “非亲非故,又有谁能真心疼他?”完颜显峰的眉宇间浮起一丝萧索之色,他回眸最后看了孩子一眼,终是起身离开了孩子的帐子。 晚间。 处理完军务,完颜显峰捏了捏眉心,英挺的眉宇间浮起了淡淡的倦意。 “大将军,”有侍从快步走了进来。 “何事?”完颜显峰抬起了眼睛。 “收到了探子的密报,郑逢时……突然回到了祁州军营。”那侍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回到了祁州城?”完颜显峰拧起了剑眉。 “是。”侍从言道,“此事实在是古怪透了,难不成这郑逢时是有翅膀,能越过我大军,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