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出乱子的。” 青娘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止住鼻尖的酸涩,道了句,“多谢王伯。” 王伯叹了口气,又是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帐子。 青娘回到了自己的帐子,慢慢地在塌上坐了下来,她知道王伯是为了她好,可人的心又怎么能受自己控制呢?青娘的心不可遏制地思念着丈夫与儿子,作为一个大梁的子民,她希望郑逢时可以将那些大燕人全都赶回草原去,让北境的百姓可以过上安稳踏实的日子。 可是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想要回到丈夫和孩子的身边去,她是要忘记自己的国家与亲人,去做一个母亲和妻子,还是要忘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去做大梁的子民呢? 青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面容,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突然睁开了眸子,想起了一个地方。 她想到了牧云镇,犹记得在那里,梁人和燕人不是都可以和睦相处的吗?在这个世上总有一处地方没有两国之间的仇恨,这个世上总有一处地方……或许可以接纳他们一家三口。 驿站中。 萧成卓进来时,就见周臻臻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朴素,看见他进来就是慌忙低下了眼睛,向着他行了一礼了退了出去。 萧成卓的目光有些疑惑地落在那女子的背影上,而后与周臻臻问道,“那是谁?看着有些脸熟。” “卓哥哥你忘了,”周臻臻笑着,为萧成卓倒了一杯茶,温声道,“她是完颜显峰夫人的妹妹,叫慧娘。” 萧成卓笑着拍了拍脑袋,“这阵子要忙晕了,不错,是有这回事,她说要去北境找她的丈夫,托了管家来求我,我就索性让人将她带上了,你若瞧着顺眼,就让她在你身边服侍。” “别,”周臻臻轻轻摇了摇头,“我带了鹂儿了,她也不是仆人,不好要她伺候我的。我也是在这里闷得慌,年轻的女子除了我和鹂儿外,就只有她在,所以把她喊来说说话罢了。” “臻臻,此行遥远,路途辛苦,不如你和鹂儿先在此处休整,等休息好了,我再派人来接你。”萧成卓打量着周臻臻苍白的面容,心里浮起几分不忍。 “不用,我不累。”周臻臻微微笑了,她的目光向着窗外看去,望着那一匹匹押着粮草的马车,轻声呢喃道,“将这批粮草送到前线,咱们就可以从大燕人手里换回爹爹了。” “不错,”萧成卓也是向着那些马车上看去,“你们父女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卓哥哥,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在朝上力排众议,甚至不惜顶撞圣上,兴许我爹爹……”周臻臻说着就是一阵心酸,想起父亲为大梁戎马一生,君主却为了粮草的事儿与大燕数次交涉,屡次压价,像是在商讨一样货物一般。 “别难过,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萧成卓安慰着她,“大将军为大梁流血又流汗,再不能让他流泪,我不能让他觉得他的国家放弃了他。” 听着萧成卓的这一番话,周臻臻只觉得心里一暖,她露出了笑涡,对着萧成卓轻轻点了点头。 “臻臻,我其实……”萧成卓望着少女的这一抹笑靥,只觉得心动不已,他有些踌躇地伸出手,似乎想去将周臻臻的小手握在手心,可到底还是放弃了,大梁礼法严苛,更遑论她是大家的小姐,自幼家教严格,他更是不敢造次,生怕自己唐突会冒犯了她。 “卓哥哥,你怎么了?”瞧着萧成卓似乎十分犹豫的样子,周臻臻有些疑惑地问了出来。 “没什么,”萧成卓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得一笑,道,“罢了,臻臻,你还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大将军救回来。” 周臻臻莞尔,轻轻地“嗯”了一声。 军营中气氛十分压抑。 大燕人突袭而至,郑逢时带着伤领兵上了战场,却是不敌完颜显峰,这一仗折损了上千余人。 主帐中。 “将军,人现在就在咱们营里,有没有用试试就知道,您究竟在顾虑什么?”有副将站在下首,皱着眉问道。 郑逢时听了这话,拿起手边的公文就是向着那出声的副将脸上砸了下去,骂道,“放你娘的屁,拿个女人去要挟,还是咱们自己国家的女人,你他娘的自己听听像不像话?” 骂完了这句,郑逢时又是向着其余的部下看去,厉声喝道,“以后谁再敢提这种话,老子就砍了谁!你们都听清楚了?” “是,将军。”众人不敢多言,俱是齐声称是。 郑逢时冲着部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竭力让自己的心神落在眼下的战局上,大燕人来势凶猛,他务必要想个法子方可制敌。 “将军。” 眼前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唤回了他的心神。 郑逢时抬头看去,见是青娘,他微微缓和了脸色,说,“你怎么来了?” 青娘没有说话,只俯下身向着他拜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郑逢时一愣,说着就要上前去扶她。 青娘避开了他的胳膊,看向了他的眼睛,“将军,这段日子我留在军营,劳烦您收留我,可我不能一直在军营里待着,还请将军能许我离开。” “现在到处在打仗,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要跑哪去?还能有比军营里更周全的地方?”郑逢时一听青娘要走登时就是急了,他一把拉起了青娘,“行了,你先起来再说话。” 青娘也晓得如今大燕又是发动了进攻,而大梁人都是晓得她曾嫁给过完颜显峰的,难保不会有献计,让郑逢时将自己推出去试着去要挟完颜显峰。 虽然她相信郑逢时不会有这个心思,可难保他的手下不会有,他能保得了自己一时,又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