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州军营。 “报!将军,有急报!” 传令兵匆匆跑进了大帐,将一个木盒呈在了主位上的男子面前。 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生得十分魁伟,一双黑眸奕奕有神,他将那木盒打开,待看见里面的东西后面色登时一变,他将那木盒中的羊皮卷拿起,与那传令兵喝问道,“这是哪来的?” “是葛参军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男子听完不再多问,只迅速将那羊皮卷轴打开,待看清上面绘画的线路图后,男子大喜过望,惊呼出声:“是完颜显峰的行军图!” 听得他的话,帐中的其他几位将领都是大惊,纷纷围了过来。 “大燕果然要攻打祁州,”男子细细地打量着那行军图,眉心微微蹙了起来,但很快就舒展了,点了点头道,“葛参军送来的这份路线图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有了这份行军图,我们就可以提前布防,做好伏击,这次,咱们一定要把大燕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说的是,只不过这行军图乃是机密,想来只有完颜显峰身边极为亲近的人才能取得,葛参将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这图……会不会有假?”有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逢时摇了摇头,指了指那卷轴上的焰火记号,“不会有假,这个记号只有完颜显峰与部下传递消息时会用,旁人仿造不出来。” “那,又会不会是完颜显峰故意散发出了此图,来引我们上当?”那人又是问道。 “不会,”郑逢时黑眸中透着亮光,又是细细地在行军路线图上观摩了片刻,确认道,“是他的带兵风格,我能肯定这份图不会有假。” 语毕,郑逢时放下卷轴,立时命人唤来了几位将领,连夜商讨了战局,命人沿着大燕人的行军路线做好布防与伏击。 待一切忙完,夜色已是深了,将领们也都是领命而去,郑逢时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心腹副将和军师。 掩好卷轴,郑逢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与一旁的军师言了句,“先生,依您所见,会是谁传出了这份路线图?此人居功至伟,实在是咱们大梁的功臣!” “传令兵不是说,是葛参将差人送来的?”军师言道。 “嗨,”郑逢时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老葛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他没这能耐,这图一定是旁人得来送在他手上的。” 军师默了默,说,“将军,老朽曾听说过,完颜显峰身边有一个夫人,是咱们大梁人。” 郑逢时一惊,“先生的意思是,这图极可能是完颜显峰的夫人得来的?” “老朽也只是猜测。” 郑逢时一拍案桌,登时站了起来,他在帐子里大步走来走去,神情似乎十分激动,“若真是此女得来的行军图,那这个女人可真真是个女中豪杰,一点也不比爷们差,她这一张图,能救我多少将士的命啊!” 军师缓缓点头,“没有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心里终究还是向着自己的国家。” “可是将军,从完颜显峰手里得了这份路线图,若这件事被查了出来,那这个女子该怎么办?大燕人那样凶残,会不会杀了她?将军,请让我去救她!咱不能让她留在大燕吃苦啊!”郑逢时身后的青年小将开口。 “不错,”郑逢时似乎也觉得手下说得有道理,“大燕人绝饶不了她,你带两个人乔装潜入凉州,先和葛参将取得联系,若此图当真是那女子所得,咱们一定要想法子将她救回大梁,绝不能让她落在狼崽子手里!” “是!”青年小将当即领命,匆匆离开了大帐。 “将军,”一旁的军师向着郑逢时看去,低声道,“所谓慈不带兵,您就是太心善了。” 郑逢时不以为意,“打仗是咱们该做的事,既然将一个女人牵扯了进来,那怎么也得保她周全,不能将她丢在敌国不管不问。” 军师听了这话便是低下了眼睛,不再出声了。 凉州。 齐木娜举着烛灯进了屋,隐约瞧见软榻上坐着一道身影,她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是青娘后,齐木娜方才舒了口气,匆匆去将灯台点上,一面点一面与青娘说道,“夫人,这大晚上的,您怎么不点灯呢?” “齐木娜,”青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有将军的消息吗?他们……到祁州了吗?” 齐木娜算了算日子,“应该已经快到了,夫人别担心,听说大将军这次带走的都是精锐,一定很快就能将祁州城打下来,您和小公子就等着大将军派人来接吧。”齐木娜喜滋滋的,继续说了下去,“大将军这样厉害,依我看就算把整个大梁都打下来也是极可能的,到时候您就不用再想念家乡了,大将军直接把您的家乡送到您面前去。” 青娘眸心怔了怔,她向着齐木娜看去,说,“可是齐木娜,我是梁人啊。” “那有啥,”齐木娜不以为意,“战争又不是您挑唆的,也不是您要打的,他们爱打就让他打去,咱们女人家家的能做得了啥?夫人,您就记住我一句话,只要大将军对您好就成了,其他的您别想那么多。” “我记下了,齐木娜,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青娘轻声催促着。 “哎,”齐木娜答应了一声,打着呵欠离开了青娘的屋子。 青娘去床前看了看孩子,虎哥儿睡得十分香甜,肉乎乎的手里还攥着一匹小木马儿。 青娘为孩子掖了掖被角,在虎哥儿出生后,她曾在心底告诉过自己,她不再是原来的青娘了,她是虎哥儿的母亲,这个小小的孩子要倚靠着她,要靠着她用尽心思来哺育,她绝不能有什么闪失,这小小的孩子不能失去母亲。 她是这样的,也是这样做的,可现在,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