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裴显峰的话,青娘心里很柔软,她垂下眼睛,将身子偎在了他的臂弯。 她想,既然他挣钱养活自己是天经地义的,那么作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也应当是天经地义的。 青娘现在并不着急,她这身子刚有点起色,若想要孩子,总归还要再等些日子,慢慢把身子养结实些的。 要说起来她与裴显峰的年纪都不算小了,就说杏儿与自己同岁,可人家的闺女都三岁了,再说裴显峰,村子里很多与他同岁的男人,孩子都生了几个了。 “相公,我今天问大夫,我能不能生娃娃。”青娘从他的怀里抬起眼睛,很轻声地告诉他。 “哦?大夫怎么说?”裴显峰似乎对这件事也十分上心,他的眼神专注,对着青娘问道。 青娘见他上心,唇角就是浮起了笑容来,与丈夫道,“大夫说可以,让我好好养着,等癸水按时来几个月,咱们就可以生娃娃了。” 裴显峰舒了口气,与青娘叮嘱,“那就听大夫的话,在家好好休养,铺子里的生意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关了,别折腾。” 青娘在心里想了想,说,“我心里有数,你放心,要是觉得累,我会关了铺子的,再说还有杏儿在呢。” “好。”裴显峰紧了紧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别让我担心。” “嗯。”青娘很郑重地答应了他,裴显峰伸出手摩挲着她的面颊,俯下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上了一个亲吻,青娘闭上了眼睛,与他融化到一块去。 第二天,青娘回到了家。 从城里带来的那些小零嘴儿,青娘拿出了两包,一包送给了妞儿,另一包则是拿回了娘家,送给了丫丫。 瞧见青娘回来,张氏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向着女儿迎了过去,“回来了?这次进城看见姑爷没有?” 青娘点了点头,晓得母亲还是关心自己的。 “娘,我看见相公了,还在马场住了两天呢。” “姑爷在城里都还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张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仍是一脸关切的神色。 “都还好,等我治好病,不用花银子了,我想,相公就可以回来了。” “这次看病了没?城里的大夫怎么说?”张氏拉着青娘进了屋,一面走一面问道。 “大夫说比上次好些了,又抓了药回来。” “那就好,”张氏十分欣慰,在青娘的脸颊上打量了一会儿,“气色看起来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这城里的大夫就是比乡野郎中有本事。” 母女俩说了几句话,慧娘去河边洗衣回来了,瞧见青娘也十分高兴,缠着姐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待得天色暗下来,青娘在娘家吃了顿晚饭,要回家时慧娘只道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家,陪着青娘一道回了家。 青娘烧了水,与妹妹一道洗漱后,姐妹俩上了被窝,慧娘与青娘说了好一会儿田玉荣的坏话,说到后来,青娘抵不住困倦,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身子,“慧娘,咱们睡吧。” “别,姐姐,好容易能和你说说话,”慧娘依偎着姐姐,又是言道,“姐,还有件事儿,我没和你说。” 青娘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和妹妹问道,“是什么事儿啊?” “二姐前几天托人带了信回来,说想给我说门亲事,是她们村子里的私塾先生。” 听着妹妹的话,青娘来了些精神,“这不是很好嘛?爹娘怎么说?” 庄稼人对读书人都是打心眼里尊重,高看一眼的,若妹妹也能嫁给一个读书人,青娘很地为妹妹高兴。 “可我不喜欢,姐,我其实心里有喜欢的人。”慧娘的声音很轻,细细地说了句话来。 青娘闻言,困意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睁大了眼睛,有些担心也有些地好奇的问了句,“是谁?这个人姐姐认识吗?慧娘,你,你没被他骗了吧?” “姐,你想到哪儿去了,”慧娘有些想笑,她迎上了青娘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个人你也认识的。” “谁啊?” “是冠秋哥。” “沈冠秋?”青娘吐出了一个名字,眼前浮起了一道精干的身影。 “嗯。”慧娘点了点头。 “慧娘,你别犯傻,”青娘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是和家福哥一起去了前线,家福哥都已经……他,他也许……” “姐,不许你咒他,”慧娘的脸上明显有点儿不高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大冬天的掉进河里,还是他救了你呢。” “我当然记着,我一直都记着啊,可是慧娘,他是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也不该让你还啊。”青娘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知道,可我也不是为了报恩,我,我是真的喜欢他呀。”慧娘也是坐了起来。 “真的?”青娘仍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那沈冠秋已经离乡快四年了,前两年还能收到他的一些消息,可最近两年从前线传回乡的消息已是越来越少,沈家二老每回提到这个小儿子,也都是忧心忡忡,尤其是沈大娘,每次提起儿子都要抹眼泪。 “我从小就喜欢他,只恨他走的那年我才十二岁,若是现在,我一定,一定……”慧娘的脸红了,没有说下去。 青娘的心有些乱,那沈冠秋比自己年长两岁,小时候他们也时常在一起玩的,青娘还记得沈冠秋特爱捉弄人,自己小时候可没少被他欺负,她的小辫儿也不知被他拽过多少次,有好多次都被他惹哭了的。 后来年纪渐长,晓得了男女之别,青娘与沈冠秋也就不在一起玩了,到了后来青娘及笄了,在村子里还见到过他,他似乎还想上前与她说话,可青娘一来惦记着自己要说婆家了,二来对于小时候被他欺负的事儿还有些记仇,瞧见沈冠秋也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