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杏儿的话,青娘心里也不是滋味,只能劝道,“杏儿,咱们都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你婆婆不讲道理,你千万不要因为她去做傻事,妞儿还这样小,哪怕为了孩子,你也要支棱起来啊!” 杏儿慢慢止住了泪,她的眼睛里透出一束光,与青娘定定的开口,“青娘,你说得不错,我是得坚强起来,我不能被那老婆子拿住,不然,我们母女俩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杏儿的眼中没有了以往的寻死之意,青娘也是安心了不少,将那姜汤又是往杏儿手中推了推,“快点喝吧。” 杏儿深吸了口气,将眼中的泪意压下,将青娘送来的姜汤尽数喝了下去。 青娘回到家时,裴显峰已是劈好了柴禾,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青娘的心莫名地变得很软。 想起杏儿的情形,更是让青娘珍惜起自己的小日子,她几乎不敢去想,若自己也遇见了与杏儿一样的事儿又要如何?亦或者自己没有嫁给裴显峰,每日里也一定还活在嫂子的欺凌下,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青娘念及此,只缓步上前从身后抱住了裴显峰,将脸庞贴近了他的后背。 裴显峰站直了身子,握住了青娘围在自己腰际的手,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就让青娘这样抱着自己。 “相公……”青娘轻声唤他。 “怎么了?”裴显峰声音温和。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过日子不用大富大贵,只要两个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就已经很好很好了。”青娘的眼神清澈而柔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丈夫听。 裴显峰眸心微动,转过身揽住了青娘。 “别人的媳妇都盼着能住大房子,穿漂亮衣裳,你不想?”他看着怀中的小妻子,低低地问她。 青娘摇了摇头,“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我不要大房子,也不要漂亮衣裳。” 裴显峰的黑眸中有暖意划过,他没有说什么,只牵着青娘的手进了屋。 见丈夫将那一个放钱的盒子取了出来,青娘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就见裴显峰打开盒子,与自己道,“这里差不多四两银子,明天我们进城,和那大夫说两句好话,应该差不多。” 青娘听出了裴显峰话中的意思,他是要带自己去城里拿那些昂贵的药材,这四两银子是他们这段时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眼见着要全花给医馆,青娘很心疼,甚至不大想去了。 裴显峰看出了青娘的心思,他伸出胳膊将青娘抱在了自己膝上,一字字告诉她,“治病的钱咱们不能心疼,不该花的钱可以不花,但该花的钱一定要花。” 青娘点了点头,与他十分轻微地“嗯”了一声。 见青娘还是很心疼的样子,裴显峰有些忍俊不禁,他握住了青娘的手,低语道,“把病治好比什么都重要,不然,我岂不是一直要当和尚?” 青娘听着他的话,起先还有些不明白,可看着他的眼睛后,仿佛突然福至心灵般,青娘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脸庞有些发烫,只掩下眸子很轻声的说了句,“那,那我们明天去早一点。” 裴显峰搂紧了她的身子,与她温声吐出了一个字来,“好。” 天刚蒙蒙亮。 裴显峰与青娘都已是起来了。 如上次那样,裴显峰仍是用那张椅子将青娘背了起来,早间天凉,青娘身上还披了他的一件外衣,两人带了一些干粮,左不过是几块馒头与几枚煮鸡蛋,还有一壶水,裴显峰步伐稳健,背着青娘向着城里赶去。 赶到医馆时,医馆里已是来了好几个前来寻医的人,两人等了半晌,终是轮到了青娘。 青娘想这大夫每日里要看那么多病人,只怕早已将自己忘了,是以不等大夫开口,自己已是将病情与上次前来求过医的事儿全都与大夫说了清楚,甚至还把自己的药渣带来了。 “大夫,这是您上回给我开的药,您那时候说若要治好我这个病,一个月怕是要花不少银子,我们今日凑了些钱,想再来看看。”青娘说。 那大夫闻言也不曾开口,只为青娘搭脉开诊,少倾,大夫收回了手,与青娘道,“你这身子说到底就是亏得厉害,除了开药调理,补养身子也很重要。” “我每天都会吃鸡蛋的。”青娘连忙开口。 “鸡蛋?”那大夫却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命伙计取来一小罐黑漆漆的东西,打开来与青娘夫妇道,“也是你们赶巧,这是新熬制的鹿胎膏,最宜女子补养身体,有道是皇帝猎鹿喝鹿血,皇后寻鹿吃鹿胎,这东西金贵着。” 听着大夫的话,青娘吓了一跳,忍不住和裴显峰小声道,“相公,咱们哪里敢和皇后吃一样的东西?” “就是这么一说法。”裴显峰宽慰着妻子。 “你们要不?”大夫问。 “要。”裴显峰的声音斩钉截铁,吐出了一个字。 “那好,我给你开半个月的药,再配上这鹿胎膏一起吃,定有效果。” “那,那这鹿胎膏多少银子?”青娘问道。 “这一小罐三两银子,够吃半个月的。” 青娘心里一紧,很小声地与裴显峰说,“太贵了。” 裴显峰握了握她的手,与那大夫言了句,“好,您开吧。” “相公……”青娘有些着急。 “别担心。”裴显峰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他很快付了银子,买下了那一小罐鹿胎膏,连带着半个月的药,带来的银子几乎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几十个铜板。 “走,咱们去买糖葫芦。”裴显峰牵过青娘的手,与她一起离开了医馆。 青娘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药包,“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不想吃糖葫芦了。” 看病都花了这么多钱,哪还好意思去吃糖葫芦。 裴显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