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沈云裳早早就来了同心苑,帮母亲更衣。又吩咐侍灯将马车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挡风的布封上。
今日宋清语一身云锦织就的山水罗裙,上着湖蓝色石榴花暗纹褂子,其中颈间,袖口都镶了厚厚的白色毛边,整个人看上去素雅又喜庆。
宋清语已经快要一年没出过瑶雪苑的房间了,更何况又是长期卧床,如今只是走到门口坐马车,都觉得骨头麻酥酥的舒服极了。
“母亲,太师府在城东,元忠候府在城西,驾车也要一个时辰,不如母亲先小憩一会。”
宋清语本来精神头不错,不过想着等下一家子团聚,怕到时候犯困坏了气氛,也就应允了。
“夫人,二小姐,太师府去元忠候府要经过一闹市,奴才想走另一条偏僻些的路,也免得扰夫人清净。”
沈云裳想了一下,确实如此,城中有各种集市酒楼,来往的行人颇多,马车反而行使得慢,除了特意去办事,常常会选择绕路。
“你看着办吧,只要在午时前到侯府即可。”
听见这话,宋清语却起了好奇
“这车夫不是府里常用的吗?我记得之前出府车夫都不会这么多问一句。”
宋清语被苏姨娘接二连三的暗害,如今也多了几分心思。
“母亲放心,今日我们出府的事众人皆知,出了事他也逃不了干系,许是新来的,自己不敢拿主意,才这么多问了一嘴。”
沈云裳嘴上劝慰宋清语不要多想,却偷偷拿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握在手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但愿是她多虑了!
随着马车车轮的隆隆作响,沈云裳本来能听见些窸窣的人声,慢慢的一点都听不见了。
怕宋清语受风,这马车四周都封死了,她就是想偷偷打开轿帘看一眼也不方便。
“夫人,二小姐,元忠侯府到了,请下车。”
沈云裳忙出手拦住母亲,压低声音道
“母亲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日是皇后娘娘省亲的日子!门口必得是热热闹闹有人侯着,怎么会这么安静!”
“而且太师府到元忠侯府要一个时辰的车程,我们绕了远,时间应该更长才是,可是时间差不多也是一个时辰,马车也架得慢,这其中必定有诈!”
宋清雨点点头,也拔下了头上的发簪,握在手里。
那车夫见二人久不下车,终于按耐不住,打开帘子看进来。
沈云裳借着帘子的缝隙看清了,这哪里是什么元忠侯府,明明是荒野山林!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车夫也不在做戏,露出了原本凶神恶煞的样子。
“呦,你们两个还挺机灵的,难怪那位让我不顾一切代价毁了你们!”
说罢,那车夫就伸出手来打算拉沈云裳下车,却被沈云裳眼疾手快,用簪子把他的胳膊豁了条大口子。
宋清语见恶人被激怒,下意识俯身上前,把沈云裳护在身后。
“妈的!你个小贱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得罪爷是什么下场!”
若只有这一个人,宋清雨母女俩合作,未必不能搏出一番生路,偏那恶人话音刚落,又从旁边冒出了四五个壮汉!
“我是一品诰命夫人!皇后亲妹!若是动了我,什么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奶奶的!老子在城里给你们当奴才,在这荒郊野岭还敢摆款!”
“你别当我们不知道!只要你们身子脏了,回去你们家里的那些人也不会留你们!”
“别废话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几个还怕这两个娘们不成!”
门外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完,一个面色黝黑,眼睛细小的的壮汉拿了块巨石就把马车砸碎了!
“嘿嘿,这下看你们两只贱蹄子哪跑!”
沈云裳和宋清语背靠着背,手里紧握着簪子防身。
只是她们一个是病中妇人,一个是未及笄的少女,簪子又过于短小,哪是几个壮汉的对手!
没招架几下,沈云裳手中的发簪就被夺取扔在了地上!
那人掏出根绳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沈云裳的双手给绑了。
沈云裳本就皮肤白皙,眉眼之中可见未来的倾国之貌。
那恶人一脸淫笑,搓了搓肥厚的手掌。
“小美人,你就别挣扎了!”
说着就要扑过来。
却在那一瞬间,一只羽箭从背后射出,直接命中那人的心脏,双眼一翻,就这么死了!
沈云裳忙回头一看,是平王!有救了!
平王身边跟着几个随从,去一旁抓剩下的几人,解救宋清语,他留在这里帮沈云裳解开手上的绳子。
刚才那一幕是在太过凶险,沈云裳终于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多…多谢平王殿下相…相救……哇!”
平王还是第一次应对女孩子哭,有些手足无措,最后还是用袖口轻轻为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