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灯性子单纯,府宅中的弯弯绕绕尚且看不懂,又怎么能看懂宫里这些蛇蝎的心思!
刚回到太师府,就见沈秉文带着一家子有头脸的在门口迎接。
沈云裳刚下马车,一家子就齐齐跪下行礼。
“参见扶玉公主,公主殿下千岁!”
沈云裳忙去扶宋清雨,母亲的身子刚好,这天寒地冻的再着凉了可怎么好。
沈秉文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自打南玉建国以来,沈云裳是第二个臣子之女加封公主的,第一个还是建国时将军的女儿,立下战马功劳,才封了公主。
他的女儿受封,以后走出去,别人都要赞他一句教女有方,而他是公主的亲爹,说出去都有面子!
扶玉,这个封号也好。
帮扶南玉,沈云裳可不就是帮扶南玉才受封的嘛!
旨意已经发了,但沈云裳毕竟还没行册封礼,她心里知道这个公主的封号只是枷锁,不愿在街上大肆宣扬,忙张罗众人进屋。
行至屋内,沈云裳没坐,谁也不敢说先坐下,脸上都扬着喜意等沈云裳指示。
沈云裳先迈步坐在了主位上,脸上挂着笑意,一挥衣袖,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今日让大家久等了,快请坐吧。”
随即环视一周,瞧着沈云容不在,随即偏过头问身边的人,
“四小姐今日怎么没来?”
家中男丁都在鲁州书院,沈云皎又在宫中做伴读女官,家中只有沈云容一个孩子,她在不在一眼就看得出来。
“四小姐得了时疫刚好,现在身子倦怠的很,不太愿意出门。”
沈云裳心中了然,恐怕不只是时疫的影响,只怕沈云容还以为苏姨娘是因为她才死的,终究是母女一场,苏姨娘又处处为她算计,感情深厚也是理所应当的。
沈云裳好似看到了上一世母亲去世后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那样无助,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着。
况且如今一家子人都围着她转,她没那么多心思顾忌沈云容。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专门把她叫过来。
“看皇上的意思是要过几日办宫宴,一是庆祝时疫大好,二是正式给裳儿册封,只可惜云恒云浩都在鲁州书院,见不到这盛景。”
沈云恒和沈云浩常年在鲁州读书,鲁州路远,常常是只有年节才能回来,算算日子,回来也就是下个月的事了。
乔氏笑眯眯地,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
“不妨事,之前云裳受封郡主的时候我已经给他寄过书信,他也替云裳高兴,还回信说今年会早些回京,等他回来,我们在府里再私下庆祝一番便是。”
沈云恒虽说常年不在家,对沈云裳这个妹妹还是极尽疼爱,每每回来总会带些吃食玩具。
上一世沈云裳也是念着哥哥的好,才心甘情愿在东宫受辱。
“受封为公主本就是天家恩典,等哥哥回来后我们在府中庆祝可以,但是不能宴请宾客,免得人家说咱们恃宠而骄。”
现在屋子里面就属沈云裳最大,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底下无有不肯的。
“我瞧着裳儿如今贵为公主,也该戴些合身份的首饰,这是当初我受封为一品诰命时先皇后赏的,正好送给裳儿。”
乔氏说着,从身边的妈妈手中接过锦盒,捧到沈云裳面前打开。
沈云裳瞧了一眼,里面是一整套红宝石头面,宝石硕大莹润,是难得的良品,映的盒子里都闪着红光,沈云裳一时间怔住了。
上一世祖母也把这套头面拿出来送人了,但送的是沈云容。
上一世沈云容入东宫做侧妃,乔氏觉得是委屈了她,特意把这头面送她做陪嫁,没想到这一世,这头面竟然会送到她的手里。
沈云裳在前厅和一家子人其乐融融,沈云容独自一人在瑶雪苑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难怪当初沈云裳故意来瑶雪苑挑衅她,估计就是想染上时疫,这才有机会试出药方,求着皇后给她封赏!”
沈云容心里憋着火气,把能摔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也不知道沈云裳怎么就处处针对她,她的书没人买了不说,连苏姨娘也被她授意感染了时疫,惨死于柴房,这些仇她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
挽春从厨房端着饭菜进来,正听见沈云容在低声怒骂,忙把东西放在桌上去拦着。
“小姐可要谨言慎行啊,二小姐现在是公主,是骂不得的!”
沈云容瞧着挽春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中火气更盛,一把把挽春推开,
“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当初我瑶雪苑风光的时候也没曾亏待过你,如今不过稍显落魄,你就巴巴去捧沈云裳的臭脚!我身边可容不下你这种背主的东西!”
沈云容骂的难听,再加上挽春本就委屈,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沈云容瞧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滚出去!让伴夏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