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的,也没吭一声就直接架着马往外跑,害我要担心死了,罚你陪我到那边的小河边走走。”
沈云裳知道昭宁只是担心她,抬手刚想拍拍她的肩头告诉她不必担心,看到手上还未干的血迹,默默把手收了回来,笑到,
“你且等我一会,我去梳洗下换上骑装,同你一起去。”
转身就往营帐附近走。
安营扎寨最先搭建的就是皇室的帐篷,沈云裳的帐篷正好刚搭建完,只摆放出了一些必备品。
侍灯打来水,沈云裳洗去手上的血迹才发现,原来手心也被缰绳勒出深深的红痕,险些就要沁出血来。
撩起袖子刚要洗脸,沈秉文撩起帘子,脸上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走进来了。
沈云裳见父亲过来了,放下手里掬着的一捧水,转而打湿毛巾擦脸。
“父亲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沈秉文对着营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底是不住地满意,
“真是没想到,当初你唯唯诺诺,如今竟也聪慧机敏,得了皇上的青眼,你方才驯马的事,容儿回去同我说了,果真是女中豪杰,不愧是我沈秉文的女儿。”
沈云裳擦完脸,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给沈秉文,轻笑道,
“女儿哪有那么优秀,不过是皇上见我还小,又是女儿家,这才哄着夸几句罢了。”
沈秉文接过茶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吃出来这是新茶,连他都没得多少,更没想到能在沈云裳这里喝到,看来这个女儿所承天恩,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又抬头瞧了眼沈云裳低眉顺眼的样子,沈秉文才幽幽开口,
“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什么中意的人家?以你如今的条件,满京城的男儿,就是皇子也挑得,你尽管开口,到时候爹去替你提亲。”
一听这话沈云裳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上一世她没人要,爹爹拼着老脸求皇上,又让她去拖了皇后的关系才硬塞进东宫。
这一世她刚有几分出人头地的架势,爹爹就又来算计她的婚事,急不可耐问她是否心有所属。
什么就是皇子也挑得,这意思不就是只能在皇子里面挑,免得不方便剩下的两个妹妹高嫁!
沈云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坐在沈秉文身旁淡淡道,
“女儿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宁做匹夫妻,不做高门妇。”
沈秉文眼中闪出几分不耐烦,这个女儿怎的这样不知趣,放眼整个南玉国,哪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到她这里就不行。
况且她是长女,又是唯一的嫡女,只有她嫁得高了,沈云容和沈云皎才能攀上高枝,若她嫁与匹夫,剩下两个女儿可不好择婿!
不耐烦归不耐烦,他还记着带沈云容和沈云皎来秋猎的目的,结识亲贵,以图高嫁,想到这里态度又放的和缓了些。
“话虽如此,可你总是要考虑你两个妹妹的前程,她们不像你似的身份高贵,外祖家又有权势,若是你嫁得好些,也可提拔提拔她们不是?”
沈云容轻笑着,说了半天,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不就是想让她多带着两个妹妹活动,借由她的人脉和恩宠给两个妹妹铺路嘛!
“父亲说的对,我们姐妹同为太师府的女儿,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希望她们嫁的好。”
听她这么说,沈秉文就放下心来了,把茶盏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身子往后一靠,刚摆出几分放松姿态,就听沈云裳继续说道,
“晚些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五妹妹过来与我同吃同住,父亲尽可放心。”
沈秉文刚放松的身子又绷了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什么?只有你五妹妹,那你四妹妹呢?”
沈云裳瞪着小鹿一般无辜又湿润的眼睛,疑惑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带着四妹妹,前些日子她还对我起了杀心,带着四妹妹女儿是在害怕......”
沈秉文不愿意回忆起后宅的腥风血雨,直接怒喝了一声“够了!”
后宅争斗他向来是知道的,只是从来不愿意去管。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工具,后宅的妻妾是给他生孩子,供他消遣的工具,谁伺候的舒坦他就宠谁是理所应当的事。
女儿也是前程路上的垫脚石,就算他如今位极人臣,难保以后不会没落,只有女儿嫁得好了,提携着儿子,才能保证家族长久不衰下去。
几个工具之间的争风吃醋你争我夺,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享受。
看到沈云裳这么不配合,沈秉文又拿出了家主的威压,居高临下指责道,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妹妹不过是个孩子,她对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只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你罚也罚过了,她都知道错了你还想怎样!”
沈云裳瞪大了双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她知道父亲一直都十分偏心,却没想到连人命关天的事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