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见他这个样子,知道是在闹脾气,还是试探着伸出手去帮他解绳子,哪知他根本不领情,还是把头一歪,
“我自诩医者仁心,向来没有见死不救的,可你们直接不由分说把我捆来,这是什么待客之道!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告诉你们,我可不会为虎作伥,你们想救的人,我绝对不救!”
沈云裳直接跪在鬼医面前,一双眼中满是真诚与恳切,
“云裳知道托人强行将先生带来是我们的不对,只是云裳想救那人是母亲,母亲病危,做子女的难免一时急昏了头,本也想三顾茅庐恳请先生前来,但是母亲的情况急转直下,怕是,怕是撑不住了。”
说到后面,沈云裳的声音带了几分呜咽,刚才那个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态度也和软了些,
“天底下病重的人那么多,若是人人都像你们似的把我左绑右绑,扔在马背上颠簸,那我就不用治病救人了!”
他嘴上依旧得理不饶人,却配合着沈云裳让她解开了绳子。
解开绳子后,他动动腰背,缓和了些酸痛才道,
“看在你如此孝顺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病人在哪?快让我看看。”
沈云裳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她托平王把鬼医寻来,还没想好如何让他入府,若真是大张旗鼓迎进去,那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太子,平王有反叛的心思了。
思索半晌,沈云裳脸上满含歉意,
“本想以贵客之礼迎先生入府,只是多有不便,恐怕还要先生配合。”
鬼医还在按摩自己的腰背,听沈云裳这么一说,知道他们这种高门大院里没什么干净事,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
“我张妙手要是贪恋那些个俗物,怎么会出去四处云游,只安静在京城沽名钓誉岂不更好!”
沈云裳见这小老头又起了脾气,连连道歉,
“是云裳思虑不周,冒犯了先生,今日晚上太师府会贴出求医的告示,还请先生前去揭榜。”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快出去吧,别耽误我歇息。”
说完,张妙手就推搡着沈云裳出了门,直接在里面把门落了锁。
平王倒是不担心他会闹什么幺蛾子,这别院看上去无人打理人迹荒凉,实际上却住着他的手下,就是只苍蝇进来,也难说轻松出去。
平王知道沈云裳还要回去安排贴榜的事,送她到别院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放心,姨母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云裳刚回了太师府,沈云容就带着几样菜品找来了,直接让人把带来的几样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姐姐荣封县主,妹妹亲手烧制了几样好菜,来向姐姐贺喜,姐姐不会嫌弃妹妹手艺不够精进吧。”
沈云容说着,上前拉住沈云裳的袖子,拉着她坐在桌前,又自顾自地坐在她身边替她布菜。
昨日晚上知书才递了消息进来,说挽春买了毒药,今日沈云容就过来找她吃饭,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哪能安什么好心!
只是她这么大张旗鼓地送进来,出了事也会第一个怀疑到她的身上,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些。
沈云裳笑一笑,把筷子搁在一旁,抬手摸了摸沈云容头上挽的那支银凤步摇,笑意吟吟地说,
“妹妹明眸皓齿,今日打扮的属实素净了些,侍灯,昨日各家送来的礼物都放进库房了吧,我自己总也是用不了那么多,不如带四妹妹去挑拣一些,妹妹扮的好看些,也是给咱们太师府长脸面。”
沈云容听的眼前一亮,前两日她过来那么明里暗里地暗示了一番,沈云裳都没说送些东西给她,她还当是沈云裳不愿意给了,现在看来,沈云裳那个猪脑子,可能就是没听懂罢了。
哼,也不知道她宫宴上想的那个法子是从哪知道的,不过就是会弹个琵琶,会唱个戏,都是些不入流的玩应。
沈云容权当沈云裳又恢复了从前痴傻的样子,在心中贬损够了,才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推辞,
“那些东西都是旁人送给姐姐的,我怎么好要呢,还是姐姐留着吧。”
沈云裳瞧着她这娇柔做作的样子心中不住冷哼,那些金玉首饰在她眼里不过是身外之物,却能让沈云容趋之若鹜,不愧是一直跟在苏姨娘和乔氏身边长大的,没些长远的眼界。
“这有什么,你我本是姐妹,我的不就是你的,况且你从前相中的什么东西我没给你?现在又来推推嚷嚷的,倒显得姐妹生分。”
沈云裳说着,嘟起小嘴身子一扭,好像生气了一般。
见她这样,沈云容心里更加高兴,忙搂着她的肩膀连连说好话,
“姐姐莫要生气了,我这还不是替姐姐着想嘛,既然姐姐这么真心实意,那我也不客气,就跟侍灯去挑上两件。”
说完,提着裙子就往小仓库走,还不忘回头提醒侍灯快一些,免得耽误沈云裳吃饭。
侍灯背着沈云容向沈云裳嘟了下小嘴,她也知道沈云裳此举是想支开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