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马场是故意开辟出来的一块地方用于练马,放眼京城,哪里还有这等能练马的去处?”
“二小姐冰雪聪明,不想竟在这等小问题绊住了,京郊官道,道路平整,往来的人也少,本王亲自教你骑马。”
沈云裳没有说话,视线渐渐下移,注视着他的脚。
她倒是不反感和平王相处,虽然有的时候他会故意气人,更多时候都是在帮她,说起来,桩桩件件的恩情积累在一起,倒是不好还了。
注意到沈云裳的视线,平王摆手一笑,“方才救你并没受什么伤,不过是在马场无趣罢了。”
平王别院并不远,二人聊上几句也就到了。
沈云裳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这里修整的没有雍王府的气派,更有几分花自飘零水自流的自然味道,一草一木,都没特意修整过,宛若一方世外桃源。
“想不到平王殿下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随性洒脱的人。”
平王环视了一圈庭院中的陈设,语气带上几分落寞,
“随性洒脱的人可不是我,是我母妃,她是草原部落的公主,一生爱自由,若不是入宫做了囚鸟,也不会……”
平王话说了一半没再继续说下去,沈云裳却明白。
当初平王的母妃,妍妃娘娘从草原来,直接就做上了四妃的位置,引得众人不快,奈何出身在那,谁也撼动不得半分。
只是妍妃娘娘性子洒脱,在宫墙内束缚久了,竟隐隐生出许多毛病,不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平王殿下也被送到皇后娘娘处教导。
沈云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眼前人,只能上去扶住他的肩膀,默默给他力量。
平王沉静了半晌,才从回忆中走出来,
“等我日后娶亲,我必只娶一心爱女子,她若喜爱自由,我便陪她游山玩水,她若性子沉稳,我便与她朝朝暮暮,一同品诗作画,决计不会让她走上我母妃那样的老路。”
“如此,便提前恭喜这位未来的平王妃了。”
闲话几句,平王带着沈云裳走到后面的马厩,里面果真有两匹骏马,一身的红棕色,身上肌肉线条流畅,叫声也很洪亮,看来是被照顾得很好。
平王亲自去牵出一匹马,扶着沈云裳上去,然后长腿一迈,就坐在了她身后。
沈云裳忙惊呼出声,“平王殿下,这不合规矩!”
平王却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两腿一夹马肚子,策马就往官道上跑,
“若是想在一个月内学好一身马术,来不及从基本功开始练,你自己感受这马奔跑的节奏,跟着摇晃身体。”
沈云裳见平王是真心想教她骑马,而且虽然两人同乘一匹马,他也没做什么越矩的行为,这才慢慢让绷直的身子放松,试着去感受马的节奏。
从前她只坐过马车,这一刻才发现,原来骑马是这么爽的一件事,不断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好像能带走一天的烦恼与疲惫。
平王见她已将掌握了马奔跑的节奏,直接把缰绳往她手里一塞。
“握紧缰绳,拉左边就是往左跑,拉右边就是往右跑,两边一起拉,马就能停下。”
沈云裳手里捏着缰绳,心中又生出几分害怕。
上一世的险状还历历在目,她握着缰绳的手心不断往外渗着汗珠,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不用怕,我一直在你身后,若是有什么事,以我的武功,救你不成问题。”
平王的话好似给沈云裳喂了一颗定心丸,她深深呼吸一口气,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扯着缰绳就过了前面的弯道,再一拉缰绳,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没几步就问问停在原地。
沈云裳兴奋地小脸泛红,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转头想和平王说些什么,只见身后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正疑惑时,就见平王慢悠悠从刚才转弯的地方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沈云裳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什么会一直在她身后,都是假的,亏她还这么相信他。
想到这里,她把头转过去,只低头抚摸着马的鬃毛,不想再搭理他。
平王笑着走到沈云裳身边,歪头看看她委屈着噘小嘴的表情,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怎么了?生气了?是不是还要像小时候那样掉金豆豆呀。”
平王这话直接让沈云裳哭笑不得,明明他人挺好的,怎么总想着气她!
见她没真的生气,平王伸手打算扶沈云裳下马,
“我刚才一直跟在你后面呢,就是不敢离太近,你要是太依赖身边有人,这马是怎么都不会骑的。”
沈云裳嗔了他一句,“就会狡辩!”然后把手搭在平王的胳膊上,准备一跃而下,哪成想,脚被马上的铁环绊住,一时间吃不上力。
沈云裳直接跌到了平王怀里,二人又顺着官道的坡地一路滚到田里。
“对不起。”
沈云裳脸更红了,直接站起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