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坐在高位上的隆裕太后拿着呈上来的奏片与讼词看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她大笑了起来,她笑着冲着一旁的心腹说着“这女子果真这么所说的?”
“是啊太后,这女子就是用您将那铁业噎了回去,这铁业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什么牝鸡司晨的话都说得出来。”声音嘶哑的一个年迈的老太监在一旁说着。
隆裕太后的笑容收了收又接着说道“倒是个奇女子啊,本宫还第一次见有女人当讼师,不过她的身份······”
说到后面,隆裕太后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皮。
老太监连忙识趣地上前,边给太后按头边说道“听说,是敬亲王的人······”
隆裕太后听到这话立马抬起了眼皮,眼中带着些许诧异,但转瞬即逝,她接着冷哼一声。
“载仪?呵。”
“对,听说是他的小妈。”老太监幽幽地说着。
隆裕太后接着又冷呵一声“倒是有意思。”
她虽这样说着,可眼里确实寒冷得可怕,连身旁的老太监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隆裕太后在高位上躺了片刻,便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老太监的手,接着站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看着银装素裹的紫禁城,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有些疲惫地转过身去。
“除夕快到了?”隆裕太后说着。
老太监连忙拿了件大氅跑过来给隆裕太后披上说道“是,太后。”
此时的殿宇之上被太阳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粼光,皆是万丈光芒,晶彩耀目,人人称其为金銮殿不无道理。
紫禁城见证了风风雨雨已经五百年而过了,它见证了太多的浩荡的历史了,历史与现实总是相向而行。
紫禁城见证了无数岁月,可她今日却看着这夕阳之下的宫殿,只觉得落寞与孤寂。
隆裕太后看着这金黄宏伟的宫殿,内心却是说不完的惆怅与忧虑。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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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京城的清晨是最热闹也是最有人味的时分,这时候大街小巷的孩子们都早早起来,奔跑在狭窄却热闹的街道之间,你追我赶,商贩们在两旁叫卖,泥土地凹凸不平,但还是有不少西洋人的车辆穿流而过。
一副旧时候与新时代交汇碰撞的错愕感,却早就在京城的人们心中稀疏平常了,日子一天天地过,是麻木,是看不到头的······
“卖报了,卖报了——”穿着破烂的小孩声嘶力竭地沿街叫卖着。
程蝶馨和李易安在去往襄亲王府的路上,两座府邸的距离不远,程蝶馨本意逛逛早市,于是李易安便也没有二话,陪着她一起步行去往襄亲王府。
程蝶馨拦住了奔跑的小孩,买下一张报纸。
程蝶馨认字但认识得不多,于是只能靠在李易安的一旁,听他给念。
听到报纸内容的程蝶馨吓了一跳,连忙将报纸抢了过来,看到了上面的图片,接着便拉着李易安的袖子,二人飞速地跑去襄亲王府。
李易安早就习惯了程蝶馨这样心血来潮的激烈,于是只能笑了一声便任由她拉着自己跑东跑西。
王语如和载仪、载玄、玉兰四人早早就出了府邸,一看到门口狂奔的程蝶馨和李易安二人。
“怎么了?你这么惊慌?”王语如问道。
“语如,你上报纸了!”程蝶馨气喘吁吁地嚷嚷着。
王语如也很惊讶,她接过报纸一看,上面赫然刊登着昨日她在大理院升堂时的照片。
上面的标题则更加夺人眼球“世风日下,女人当讼师。”
接着看下去,大抵都是在说对王语如的抨击话语,比如身份模糊不清却读过多年书、一副风华绝代之姿化作利器、言语犀利过于凶悍阴辣。
总之没有一句话是像模像样真心夸赞她的话语,多是阴阳怪气之意。
可王语如却看了看,她并没有生气,将报纸递回给程蝶馨,她笑着说道“至少没人质疑我的能力,我真的赢得了诉讼不是吗?”
报刊上的文字的确没有更改王语如的努力成果,也明确地写出了其惊讶与不敢相信。
王语如想,这就足够了,她早就料到她今后的路注定会饱受非议,但她觉得,若是有人在背后议论她,那么说明,她一直是走在议论者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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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相遇后便都一同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处住宅,那是李易安特意替胡夫人和胡志毅选的院落。
当几个少年到了那院落之内时,胡夫人立马出来迎接。
只是过了两日,可胡夫人的表情不再苦闷,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和几日前简直判若两人。
“胡夫人,你好些了吗?”王语如关心地问道。
还没等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