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这个问题让载仪愣了一愣,王语如还是第一次见载仪被这般问住。
王语如低下头思索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就只听载仪幽幽的声音又传来。
“因为我想你开心。”
王语如一愣,她只觉得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她只看得见载仪。
寒梅曳落满地江红,花深夜漫,悠然徘徊。
簌簌冷雪染湿了载仪的衣袂,松风呼啸穿堂,雕花明灯映现他慈佛怜目半边,唯有短暂的波光与湖水的潋滟更加让载仪的柔情的双眸氤氲。
王语如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简单的理由,让她开心。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在乎你的感受,她想,最万万不可能也不可以的人正在一直关注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载仪开始能洞察她的想法,一切都被他看穿。
见王语如闪烁的眼眸,载仪也终于低下了头,转身看着漫天的萤火。
王语如还没等回神,载仪也没等到她再搭话,他就兀自的走远了。
但却能在不远处听见他微小的声音传来“别让心中的枷锁禁锢住你的飞翔,若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
王语如知道,载仪说给她的,是此时自己那徘徊不安又犹豫的心境最好的安慰。
她这次又愣了一会,终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伴随着的是王语如压抑的心境,此时终于全部倾泻而出。
载仪的话并没长篇大论地对她开导,她知道以载仪的身份和环境影响下,他能够真心地支持她,已是不易。
他的话虽带着深深浅浅的分寸感,却也足够让王语如又重拾自己的信心。
她没有多说,而是迈着小碎步默默地走到了载仪的身旁。
当载仪一回眸时,看到自己肩膀处那个小脑袋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他不自觉地笑了。
他想,他的风筝,又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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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了李府时,玉兰等人正在翘首以盼地等着王语如和载仪。
“怎么样?语如姐,胡夫人没事吧?”玉兰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就开始操心起胡夫人了。
王语如点了点头。
“玉兰,你不用担心,你该想的是今日的庆祝宴会,你都要吃什么。”王语如转开话题。
“语如姐,我刚刚都听李大人说了,你成为了胡夫人的讼师,过几日案子就要迎来初审了,你不用为我办宴也行,你不能浪费你的时间。”玉兰皱着眉头说道。
她想她本身就是一个小丫鬟,生如草芥能和这群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共处已是不易,遑论破坏了规矩,但她也不愿妄自菲薄地说出口,于是找个理由这样说道。
而虽然载仪已经入宫干预了太后的决定,但案子深受民众关注,所以虽然暂时不会将胡夫人安上罪名或是置之于死地,但也会进行初步审理。
由大理院的老派官员铁业来主持,而这次也正是能帮助胡夫人快速摆脱牢狱的一次机会了。
但王语如却不觉得这和为玉兰的庆祝有干预,玉兰对她来说很重要,不比这案子的重要性差一点。
“不,玉兰,你的庆祝一定是要有的,你的事情和任何事情比都不差一分一毫,还是你不信任我,能够真的为胡夫人平反,才催着我?”王语如故作嗔怪地说着。
玉兰一听这话马上急了,连忙拉住王语如的手“我怎会不信任你,我信,我信!”
“那就成了,快去收拾收拾准备去吃饭吧。”王语如拍了拍玉兰的肩膀便走了。
玉兰干巴巴的站在这,心里却是对刚刚王语如说的那些话的感动。
她看着还留在原地的载仪一眼。
载仪笑着说“看我也没用?她现在是团队老大,我也帮不了你。”
玉兰听到这话,便知道,载仪误会自己了,自己没有不想去和大家一起聚一聚,只是有些感动到木讷了。
不过载仪这话,可真不像玉兰对他从前的印象能说出来的。
玉兰摆摆手,忙说着“没有没有。”
而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载仪的身后传来,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载仪回头,见是载玄,载仪带着冷笑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他饶有兴致地抬了抬眉头,眼神寒冷,似乎在无声地过问,载玄,这是做什么?
载玄被这眼神看了一眼,顿时没了刚刚的气势汹汹,但也还是咬着牙关让自己语气不打颤的说着“大哥,你不许欺负玉兰啊。”
载仪这才了然地放松了神情,原来这小子误会了什么。
他转头看玉兰这低眉委屈的表情,顿时了然。
但他没有生气,而只是轻轻地将载玄的手扒拉开。
“很少见你这么有血性的时候,保持住。”说完这句话,载仪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