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尚未消融的冬意在此时清晨肆意的蔓延,王语如一瞬间有些缓不过来神色,仿佛还沉沦在昨日那场旧梦之中。
融化后的雪浸湿了泥壤,如蝴蝶般银白飞舞的雪花还在微微飞扬,一场冬雪还未完全消融,另一场大雪正在悄然降临。
刹那间,王语如听到周围任何的声响,山月破云,翠绿欲滴冲破土壤,那人慢慢地脱下厚实的玄紫色外袍,缓缓向她走来。
他带着冷沁的冬意,让王语如不知觉地一颤。
载仪的脸庞日渐清瘦,他精壮紧实的腰身上又重新挂回了那个虎符调令,他踏着雪迎着风,来到了她的身旁。
他将厚实的外袍披在王语如的身上。
一瞬间,温暖席卷了全身。
王语如的呼吸有些急促,雪花不断落在她的墨发之上,寒风促使强烈的耳鸣袭来,她才又一次听见他温润心安的声音。
“不认识我了?”
王语如望着面前又对自己嘲弄的男人,也没有生气,而是望着他闭眼一笑。
“处理得怎么样了?”载仪开口问道。
王语如知晓他说的是胡夫人的事情,王语如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他,这又一次的出手相助。
“谢谢你,若不是有你去与太后等人博弈,恐怕我们没有时间了。”王语如没有着急回答案件的进展。
但载仪只是笑了笑轻轻说道“也不全是为你,我只是觉得大清不能再一次遭受鸦片的裹胁了。”
载仪又一次回绝了她的感谢,王语如总觉得,每次在和载仪要有更进一步的交流时,都会被他亲自斩断。
似乎在无情地告诉王语如,他们不可能深交。
但当王语如转念一想,念及到彼此的身份,便又了之了。
载仪看似放荡其实最恪守礼节,他是这个封建王权最坚实的拥护者,他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从小受到的礼节与教育,都在按牢他的肩膀认同这些一切。
王语如不想否认,自己很希望和载仪建立一个深刻的挚友关系,她对载仪的初印象很不好,但随着相处,她想,她是渴望接近他的。
可王语如却也学得会认清现实,她看向载仪那有些微微躲闪的眼神释然一笑。
便又说道“我们在张保安的住处发现了一间密室,在密室里我们发现了一张胡夫人与其兄长的照片,还有和有为手里一模一样批注的《圣经》与玉石项链,我想现在唯一有可能让胡夫人动摇的就是她兄长的疏解了。”
载仪认真地听着点点头。
“你没受伤吧?”载仪问道。
王语如一愣,载仪总是这样,若是要保持距离便疏离到底,可他却总是穿插着对自己的关心,让她好生困扰。
于是,王语如有些不满地摇摇头。
见着王语如的神情有些不悦,载仪以为王语如是想到了唯一受伤的玉兰,于是便又轻轻说道。
“我昨日让顺才将汪大夫请来府中,汪大夫若是在,玉兰必定不会有事的。”
王语如听到这话顿时瞪大眼睛,汪家?京城汪家,如今汪人中是作为汪家第十五代传人,汪人中蒙医出身,妙手回春,在这京城几乎无人不知他的名号,不过他一家闲云野鹤般在祖国四处寻访草药,能请到并排上号非常难。
这说明载仪对玉兰的事情定是很上心。
王语如一听这话果真又有了喜悦的神色,她眨着葡晶的眼睛笑着看着载仪“那我这次能全心全意地感谢你了吗?”
这话,是嘲讽载仪刚刚别扭的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感谢,载仪听懂了,他不恼,而是转头一笑。
载仪要比王语如高出一个头,载仪就这样低头看着她笑着说道“我接受了。”
二人便没有再继续说话,雪花依旧纷飞,但似乎在这坚硬的土壤里有绿意在蕴藏而生,不断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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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如睡在了李易安的府邸,第二日一早,王语如还没来得及睡醒,就听到门外程蝶馨大剌剌的嗓门在叫喊什么。
直到程蝶馨跑进了王语如的小屋内,她才听清“玉兰,醒了!”
王语如一听到这话,顿时挣脱开被子,站了出来。
玉兰没事了,她终于醒了!
冬日里这么一从热乎的被窝挣脱出来,可真是寒冷,冻得王语如一颤,王语如回神,心里感激载仪,玉兰在这几日有了痊愈的状况,可就是迟迟不醒,这下多亏了载仪请来了汪大师。
王语如和程蝶馨连忙拉着手匆匆跑到了玉兰的屋内。
玉兰此时正有些木纳地坐在床上,看到王语如和程蝶馨来了,顿时回神,眼含泪水又热泪盈眶。
王语如和程蝶馨本来心里都打算乐呵呵地庆祝一番,可自己却没想到,在看见玉兰清醒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好想哭。
于是二人跑到玉兰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