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和载仪便这样走在了李易安的府邸之中。
枯萎的落叶从枝间掉落,被风掩埋进土壤,自此完成了他跌宕起伏的一生。
王语如看着春意逐渐明朗的月份里,一切的凋零似乎都在慢慢焕发,先后承载过喧嚣繁华,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平缓。
世事纷扰,就像那落不尽的树叶,夏季葱茏地泛着无数绿意,冬季徒留着荒冷流转。
载仪站在一旁看着逐渐情绪舒缓的王语如,在这寂寥的空地里出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王语如回神,看向站在一枝鲜艳肆意的松梅前方的载仪。
现下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簌簌落雪的压梅声,和风的呼啸,仙鹤的清唳。
“世间本就苦寒,现在失去再多,也只是如同失去一片落叶罢了。”王语如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说着。
载仪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一言不发,那样认真地看着她。
好似她说的所有话,他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一般。
王语如没管一言不发的他,而是接着向前走着。
突然,在一处梅花下,少女突然回头。
迎着夕阳的肆意,转过身对载仪认真地说道“教我练武功吧,怎么样?”
载仪愣了一愣,随即又笑了,他缓缓说着“怎么突然又想要练习武功?”
王语如看着载仪的眼眸,想了好半晌“因为那对我来说,太有用了,今日若不是我会使用枪,伯纳德先生也送了我一把枪,恐怕便不能轻易逃脱。”
少女的话,在旁人看来,是有些自私的,她自己想要在这样的时代保护自身增添一份技能,本该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载仪这样身份的人,多少人千金万金求着,也换不来一日的陪练。
可她这样堂而皇之又无恳求之意地要求着,却早就在二人之间,已经变得没什么不妥了。
载仪的关注点也不在这儿,其他而是“那枪是亨利送给你的?”
王语如回神,他没有想到载仪的关注点会在这,载仪一直很奇怪,他很少叫伯纳德先生的名,而是选择更加疏离的亨利先生。
王语如点点头。
“所以你答应我吗?”王语如问道。
载仪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转过身来,对视上王语如的眼眸。
王语如看向他那张如白纸一般叫人摸不透的脸庞,雪白裘衣,玄色的衣裳很配他身上的王者之气,他轻轻地点头,没有多少多余的情绪。
但只是这样,也还是让王语如心头一颤。
反应过来的王语如对着载仪轻轻一笑。
——
王语如和载仪二人准备来看望受伤的玉兰。
王语如上前推开那扇门,走进去,还没等看到惨淡的玉兰,便被床前不远处桌子上那个少年吸引。
载玄一看就是风尘仆仆奔过来的,他的衣角上尽是泥点子和水痕,想必他是嫌弃马车跑得不够快,亲自骑马而来。
他此时正静沉沉地睡着了,可他却也不忘记牢牢握住手中的佩剑。
王语如有些疑惑地看向载仪。
载仪了然,为她解释道“载玄得知玉兰受伤后,便快马加鞭地赶来了,额娘最近将他看得紧,不允许他外出,他这算是偷偷跟着我跑出来的。”
王语如听了这话,看了一眼在桌上因为疲惫而熟睡的载玄,内心,不自觉地也有一丝涟漪。
但王语如没再多想,而是径直向着床上的玉兰走去。
看着玉兰惨白的脸色,王语如心口只觉得绞痛,玉兰是因她而如此,她恨不得能替玉兰承担这份痛苦。
她轻轻地摸了摸玉兰的额头,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快快醒吧玉兰,你知道的,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行。”
可良久,得来的只是寂静的沉默,这种无能为力让王语如的心口绞痛,她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却在突然之间,雕花木门被打开。
匆忙赶紧来的是李易安和程蝶馨。
王语如吓了一跳,看着行色匆匆的二人,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语如姐,胡夫人····自首了!”程蝶馨急忙的说着。
王语如不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像是没反应过来,而一旁的载仪也同样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况。
“怎么回事?”载仪对着李易安说道。
李易安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在菩提寺的人根本没找到张保安,不过根据我在张府的眼线说,张保安此时已经回到了张府之中。
我刚要在派人缉拿时,胡夫人就已经跑去自首了,张勋也坚决不交出张保安的人,胡夫人说,她承认是她自己杀了三个人,还承认,通奸之事确有其事,孟姨娘是知晓了她的事情,才被她灭口,总之这一切都被她认下了,人证物证皆完整······”
“这怎么可以,胡夫人根本不是杀人凶手啊。”王语如着急地说着。
屋内的众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