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如见到三姨太这副攀谈模样,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碍于礼貌浅浅的回答着“好的差不多了,我向来信天命,或许这也算是上天给我成长的一道磨难。”
王语如回答的倒是认真,可面前的这两人没一个在认真听着王语如说话,她们各怀心思的望着王语如。
尤其是巧月,她年纪不算大,不如她母亲那般城府颇深,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她那目光上下打量着王语如,从脚看到头,见着王语如的脸蛋又不自觉地冷哼一声,心里想到,不过是个长得有些姿色的土包子罢了。
王语如也确实是乡下来的,前些年才被姑母接回来京城,姑父姑母日子过得也不算好,汉人中过得很是清贫,这些都是巧月知道的。
巧月的眼眸流转,听着母亲又缓缓开口“语如,我听说你老家是岳城的?在这京城可有亲人啊?”
说到这儿,王语如实在是有些搞不懂了,王语如警戒的铃声突然打响,若是旁的事情也便算了,但关于姐姐王语如当真不愿意多说。
戒备心极强的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还没等三姨太还想说些什么,王语如便立刻打断了她“三姨太太,我还是先走了,我今日气息还有些虚弱,恐怕走路也快不了,想着,笨鸟总该先飞,这儿就不和你闲聊了。”
说完,王语如也没管身后的三姨太此时该是什么表情,立马起身扶着玉兰的手腕就走了。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三姨太的目光也逐渐凶狠起来,拿着茶碗的手也在不自觉中握紧,巧月是个机灵的,看了出来,问着“母亲,你可是也厌恶她?”
三姨太看着自己的女儿想了想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巧月便在一旁自顾地说了起来“我当真看不上她,我前些日子瞧见她和大哥哥有说有笑的,一看就不恪守妇道,还有,整个人孑然一身好似这世界上惟有她高贵一般,什么都不屑与我们争夺,殊不知心眼定是多着呢。”
一听到巧月口中的大哥哥,三姨太喝茶的手顿时不可控的颤抖了一下,瞪了一眼巧月“今后可不许传你大哥哥的事情,关于他带上一点边都不行,他如今可不是轻易能议论的。”
巧月不服气说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还和四姨娘说了······”
宋明蓝瞪了巧月一眼“听话,娘有娘的谋算,你只要听娘的话,下辈子不愁你的。”
巧月站在一旁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们快去看奶奶吧,我都快半月没见着她了。”巧月口中的奶奶就是如今的老太太,老太太和传统的家族后院人不一样,相比于男孩她似乎更加偏爱女孩,尤其是对巧月这个能说会道的机灵孩子。
宋明蓝点点头,继续和巧姐走了。
······
待到王语如赶过去时,此时大家伙都差不多到了,又偏偏她来得晚了。
此时屋内,几房姨太太和她们的子女都来了,使得这不算小的荣禧堂都快要站满了人,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正和孙子孙女们其乐融融地开着玩笑。
这幅景象,倒是真让王语如明白了阖家欢乐儿孙满堂的喜乐之情。
瞧见王语如此时站在不远处,行了个礼。
坐在老太太旁边的巧姐儿不知道和老太太说了几句什么,能明显看出她的表情带了些怒气。
此时屋内,老太太拿起了自己的拐杖,瞧了瞧地面,屋内也就此静了下来。
这一下使得王语如更加紧张了,王语如此时已经站起身,缓缓抬起了头,这屋内,人可真多,但只打一眼王语如就瞧见了坐在老太太左边的载仪。
载仪今日穿了一身长袍,贵族的旗人子弟不会像白丁一样将头发剃光,而是由着它流出不长不短的头发,脑袋后面还跟着一绺长辫子,再加上这些年西化的严重,这样的头型在上层阶级还算常见。
难得见到载仪不带着朝帽或是海貂裘帽,他这般颇有少年气的打扮倒是和他往日那股子压迫人的气质比,要让人觉得温和得多。
若是不知晓他的身份和性格,定会以为他是个温良又明媚的少年郎君罢了。
而王语如突然又想到了前几日的窘态,载仪这张俊脸确实好看,但她可不能多看,叫他落下话茬,便连忙转移视线,回到了那满头白发却也依旧掩盖不住风华气质的老太太。
“你就是老三新纳过门的?长得倒真标致啊。”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王语如不知为何听到了老太太这声年迈的嗓音,恍惚间她当真意识到自己在这深门大院里与虎谋食般的活着呢。
王语如怯生生道“是。”
“我听说,其余给福晋请安你也总爱迟到?日后可定不要再来迟了,我平生最厌恶不守时的人。”老太太冷声道。
王语如顿时心都在颤抖,听说?能听谁说?见着老太太身旁站着得意洋洋的巧月,便立刻了然了。
王语如深知自己在这院子里说不上话,只能又点点头。
巧月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王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