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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坠落的夜空之中,璀璨的星群似乎要缀满整个天际这块黑丝绒布之上,释放着万千华光点亮了载仪的双眸。
今日从朝堂下来,隆裕太后和醇亲王的倾轧让他实在有些疲惫,他照常来到了自己观星的院落里。
只有在这处,他不用忍受着权力之间的钩心斗角,他轻轻卷起自己的精致蟒龙纹图样的马蹄袖,走向那庞大的天文镜。
今时明月还如当年一般,可这世间却变了无数,他们的国家摇摇欲坠。
如何才能将这古老的国家从千年的大国梦中唤醒?成了现在有识之士最困扰的问题。
大清帝国如今,如处覆屋之下,漏舟之中,薪火之上。
载仪的眼眸流转,脑海里开始阿玛和他讲过的一切道理,满人的固守与坚持当真是对的吗?他不确定也不知道。
可他的脑海里却又突然闪过了梁先生的那句‘中国之大患,不在外侮之分成,而在自强之无实。’
自强?又该如何自强?甲午年北洋水师的覆败似乎也在昭示着,大清的最后一丝余力都在所剩无几了。
该如何,拯救这个国家?
载仪的目光沉了沉,看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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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如看着越发黑沉的月色,她越发的思念姐姐。
明日就是大婚了,她许是过于紧张害怕,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了许久。
她的心太过于慌张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将它往下拉拽一般,总之,她总觉得那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玉兰,你说你认识那个送信的伙计是真的吗?”王语如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于是连忙叫住了正在打扫的玉兰。
玉兰疑惑地转过头,接着点点头“我认识啊,我曾还用他给我捎过几封信呢。”
“明日帮我也送一封信,给张府,这屋里有没有笔墨啊?”王语如问道。
玉兰摇摇头。
这里自是不太可能有,一个强行绑架的小妾,屋内怎么可能有这些附庸风雅的物件,更何况,女子哪有那么多识字的?
“那你可知,何处有?”
玉兰思考了半天,立马激动地说着“梦溪阁,那里是专门存放少爷和老爷用的笔墨纸砚的地方。”
王语如有些讶异,她没想到这襄亲王府如此豪奢,她本以为那些东西都存放在某些库房里,却没想到连这些东西都能有个单独的房间。
“我们去吧。”说着,王语如就穿上了外衣想要推门而走。
“等等等······小姐,那怎么能行啊?那处虽无人看管却也不是随便就能去的,去那条道路的途中还要经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院落,被发现,免不了·······”
“好啦,以后咱们两个人的准则就是,你跟着我,给我当手下,我罩着你,出了过错,全在我一个人身上,如何?”王语如打断了玉兰的话,她的眼眸闪亮带着一种韧劲。
还没等玉兰开口还在犹豫之中,王语如就轻轻牵过了她的手,拍了拍她“快走吧,带路,我们速去速回。”
玉兰赶忙笨拙地点点头,去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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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如和玉兰一路躲躲藏藏就这样也算是到了梦溪阁。
一进屋内,王语如就被眼前的豪奢震惊了,屋内是书房样式,里面与其说文房四宝更多不如说是古书古籍更多。
层层叠叠的书籍成排列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几层高的书架上。
王语如有些看痴了,她和姐姐自小爱读书,但因为没钱,只能将别人的借来,手抄出一份来,才算是有一本书。
眼前的一切又一次感慨道,若是从未见过如此奢靡他还不能理解贫穷的概念,她的心里酸一阵苦一阵,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但王语如马上调整好心态,她现在需要的是‘借笔纸’。
王语如在临走时,看见一本古文观止的书籍中似乎夹着一张小小的纸张。
鬼使神差的,王语如将它抽了出来。
只见上面那清劲有力的柳体笔迹洋洋洒洒写着:
‘千家笑语漏迟迟,忧患潜从物外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野老泪洒风江前’
这是两首诗句的拼接,这词句都在说着写作人对于当下时局的不得意,他在思虑些内患的东西。
王语如摩挲着这笔迹,她实在想不到,在这样腐朽的满清政府里也有清醒的人存在吗?
望着那张纸张最后的疑问句‘不幸今之时代,一路迎着风,遇着雾,前途却不知怎生是好?’
王语如的眼眸流转,起初她并不愿意与一个这样皇权阶级共情,可看到这句真挚的疑问,她有了些许的触动。
于是她拿起笔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