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盛况,从未见过的建筑,固然叫人愉悦。
但这几天里,乾都城的考生,似乎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将李隆给孤立了起来。
且李隆行走之间,总能听到某些人的“窃窃私语”,不知不觉间,这乾都城之耻的帽子,就戴在了其头上。
而每当遇到这等言论的时候,李隆也颇为无奈,只能一笑置之。
恩府有句话说得很好,当你被狗咬了,总归是不能再咬回来的。
在皇宫内的九天,每天的起居饮食,都有专门人士负责,大多是太监,极少数几个幸运的,才能分到那么一两个宫女。
宫女和太监在宫中本就是伺候人的,有他们的服侍,这殿试的九天六夜,倒是比会试时的九天六夜,要舒服得多。
九天里,唯独有第三天,和第六天的傍晚时分,才有些许的空闲。
不过他们虽是考生,却也不得在宫廷禁地中随意进出。
故而只得待在房间内,好生休息,以准备第二天的考试。
就这样,九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殿试很快便结束,李隆等一行人,也被原路送出了宫。
这殿试虽说要更为复杂些,但真论重要性,却是不如会试的。
所以阅卷时间,批改时间,也没有会试那般长久。
大概十天之后,便能公布结果。
这十天里,其余人等,可谓望穿秋水。但李隆,却多少有些不在乎。
一天两头地往西山里跑,似乎西山的土地里头,藏着比进士还要珍贵的东西。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因为李隆研究的第一代新种子,要成熟了!
水稻这种东西,一般来说,要么三月份种,六月份成熟。
要么六月种,九月份成熟。
但李隆怕时间来不及,迫不得已,敢在二月份种了。
没承想,这几个月过去后,长势竟然还行,是一点也没耽误成熟的日子。
大概,是其照料得好吧。
而这水稻,才是李隆的立身之本,亦或者说,是全大乾人的立身之本!
若是产量能每亩多出一百斤,那当真是不知能养活多少人。
这些东西,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功名能够衡量的。
非要说的话,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功德!
李长空同样很看重这次的种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他,这些天以来,几乎是和李隆同样的作息。
天不亮就到了西山,天黑之后,才回到武陵侯府。
不过主要还是李隆在忙前忙后,这厮种了几个月的田,再加上家学渊源,俨然已经成了一位地道的务农好手。
李长空也只能根据前世关于杂交水稻的经验,做一些判断。
毕竟杂交水稻这玩意,在前世人人都吃,但它是怎么培育出来的,怎么成熟的,长势要长成什么样,才符合标准,只怕就知之甚少了。
至少李长空一个考古狗是肯定不知道的,所以对于这第一代的新种子究竟能培育成什么样,他心里也没底。
不过看李隆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又有些底了。
人家毕竟是有家学的,种不出来杂交水稻可以理解,但产量能不能长,还能不清楚?
所以当确定了长势之后,李长空就放宽了心,把一切都交给了李隆,安心回去睡觉了。
毕竟,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这几天熬夜,他都长痘了。
终于,第十天清晨,李隆一把推开已经日上三竿的房门,冲着床上的李长空兴奋地叫喊道:“恩府!熟了!”
“稻子,全都熟了!可以收了!”
这些天以来,李隆几乎吃了吃喝拉撒睡,就全在田里了。
直到今天早上,才终于确定,基本所有稻子都长到了可以收割的地步。
于是便兴冲冲地赶来告诉还在睡觉的恩府。
李长空一向是有起床气的,被这么一闹,本来是怒气勃发,张口欲骂。
但看到李隆衣衫褴褛,脚下不曾穿着鞋子,而是带着淤泥,心中总归是动容了,怒气也消了大半。
只好道:“熟了就熟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直到老师我为什么这个年纪就能成为朝廷正五品的安北将军吗?”
“就是因为陛下时常教导我,当胸有静气,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你若是能养成这份静气,许多事情,自然而言也就成了。”
李隆闻言,这才收敛了冒失之态,拱手作揖,诚恳道:“学生受教。”
“嗯,既然已经熟了,那事不宜迟,咱们这便上街,雇人割稻穗。”
“早一些清点完,我也好早一日在圣上面前,为你请功。”
“这些天以来,心里头怕是憋着一股子气吧?”
李隆闻言,伸手挠头,笑了笑。
就算他表面装的再怎么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