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您不是在开朝会吗?怎么有雅兴来儿臣这里。”刘裕瑟瑟发抖,如同一只冬夜里的鹌鹑。
“朕不来,怎么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本事?”
“平日里,朕以为你也就是不学无术了些。”
“没承想,竟荒唐至此!”
“你看看,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什么人?”景行帝伸手指向李长空、张邯等人,怒气勃发道:“这些都是我朝的勋贵子弟,将来要上战场,和北元狗搏命的!”
“你自己荒唐,整日玩闹嬉戏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他们一起!”
“你可知,他们正是长本事的时候。若是多习练一次武学,多读一本兵书,今后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希望便更大一分!”
“你倒好,拉着他们整日荒废!”
“今后若是他们在战场上丢了性命,何人来负责?你吗?还是朕?还是大乾的百万子民?还是大乾的江山社稷?”
“逆子也!非人哉!”
景行帝是真怒了,对于这个太子,他起初是没那么讨厌的,反倒是视如己出。整日带在身边,希望能叫他耳濡目染,能早些成才。
可结果到好,满腔希望一次次落空,满腔热血,一次次冷却!
圣人文章不学,诗词典故不学,也就罢了,这儒家的东西,最适合的毕竟是读书人,身为皇室子弟,能学固然是好的,能了解官员们心中的想法,从而巩固统治。
若是实在不能学,便不学。
但那治国之道,御下之道,你总得学吧!你是储君啊,是将来大乾的王啊!身上肩负着多少责任,你知道吗?
结果,依旧不学,非要去学兵法韬略,要去行军打仗。
大乾缺你这么个将军吗?你再能打,能打得过张勋?还是能打得过中山王刘恭?
万一御驾亲征途中出了点什么意外,被那北元人俘虏了,这大乾的江山社稷,岂不是毁于一旦?
这些道理,景行帝与眼前的逆子讲过千百遍。
却通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曾听进去半句。
如今更是荒唐至极,在家中嬉戏玩闹,竟都传到了当朝御史的耳朵里。
这叫文武百官听了去,今后怎能信服于他?
景行帝实在是气愤到了极点,也不知为何,他对其他人向来宽厚,唯独对太子,严苛的有些不像话。
听完这么一席话,刘裕只跪伏在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已经被训出经验来了,现在无疑是景行帝怒气最胜的时候,若是他再敢顶嘴,怕是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可若是老实受着,躲过了这波怒火,后面的便没那么可怕了。
甚至,偶尔运气好的时候,母后还会来救他。
所以...现在认怂便是,儿子给老子认怂,不丢人。
景行帝看他这副摸样,却是冷哼一声。
犯了错之后,次次都是如此,真当每次都有用不成?
此次若是不严惩你,如何服众?
他刚伸手欲打,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
“通通闪开,大乾天字第一号蠢货驾到!”
这声叫喊,当真是宛如平地起惊雷,一时间竟是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委实是有些难以想象,竟有人会如此高调地宣称自己为天字第一号蠢货。
这...究竟是谁家的极品?
就在众人满是疑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窜了进来,大喊道:“我跑完一圈了,咱们继续啊!”
李长空等人闻言,嘴角顿时抽搐不已,好家伙,你进门之前都不先看看场合的吗?这是嫌自己命长了?
李长空微微抬起身子,做了个眼色,随后便把头重新低下。
朱犇见状,略有些发愣,转头一看,顿时骇然,好家伙,满朝文武俱在,而且都死死地盯着自己。
这...坏了!刚才使了个小聪明,走捷径从侧门进的东宫,本以为这是个妙计,能少喊两声天字第一号蠢货。
现在看来,却是愚蠢透顶。
“陛...陛下,您没在开朝会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嘴角有些抽搐。
唯独刘裕热泪盈眶,朱犇是个讲究人啊!这是在拿生命替他挡刀啊!
“放肆,东宫之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阳城侯不曾教过你,便由朕来管教!”
“面壁一个时辰,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转身。”
朱犇一听,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却也没说什么,屁颠屁颠跑去面壁了。
刘裕听了,却是满脸羡慕之色。
好家伙,殿前失仪也就面个壁,要是自己也有这待遇,何至于卑微至此?
为何父皇对其他人如此宽厚,唯独对自己,严苛得不像样子,本宫当真是父皇亲生的吗?
景行帝本是怒气勃发,但被朱犇这么一闹,却是多了几分荒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