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倪姒脸色苍白的看着坐在她卧室沙发上的男人,她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卧室里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依稀记得昏迷过去的时候,是被一个温暖的身子抱着。
但那个给予她安心的人,绝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
咬了咬唇,她的手心里渗出了无数细密的冷汗,宋倪姒看着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但她知道,每一次他出现,不是她做了错事,就是他需要她。
“过来。”
一句冰冷的声音倏然在寂静的卧室内响起,男人的目光朝着她望过来,如同一道冰冷刺骨的利剑直刺她忐忑不安的胸口。
宋倪姒听话的走了过去,在男人的跟前站稳了步子,低头看着光裸的脚背。
“抬起头来。”
薄西辞低头看着乖巧站在他跟前的女孩儿,唇角慢慢的荡起一抹浅笑,语气清淡的道。
“薄哥哥,我......”
宋倪姒刚想要说句什么,下一秒,下巴处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男人猛然靠近了她,伸出手钳住她小巧尖瘦的下巴,手上的力道开始慢慢的收紧。
“喊我什么?告诫过你很多遍,还是不记得吗?”
薄西辞的一双凤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语气中渐渐地有了一丝愠怒。
似乎只要她再叫错一遍,她便会承受她承受不了的代价。
宋倪姒顿时被男人的神情吓到了,浑身剧烈的抖动着,水润的唇瓣张了张,犹如受惊的兔子般胆战心惊的看着他。
“乖,别怕。”
似乎是看到了她对他的害怕,薄西辞的语气又慢慢的变得轻柔,松开了桎梏着她下巴的手,将女孩儿瘦小的身子拉进了怀里。
强硬的逼迫她坐在他的腿上,低声诱哄道,“想一想,到底该喊我什么?嗯?”
男人最后那个字拉长了尾音,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倪姒顶着发红的鼻尖,目光中有着对他的恐惧,即便此刻被他轻柔的抱在怀里,她却感受不到半点的暖意。
“西......西辞......”
良久,她总算是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低声喊出了对他的称呼。
“乖。”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薄西辞缓和了脸色,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宋倪姒感受着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突然想起了在她六岁被男人带回家的时候,她对他的第一句称呼便是哥哥。
然而薄西辞在听到她的这一句哥哥后大发雷霆,猩红着眼睛恶狠狠地掐着她的脖颈告诫她不许她这样称呼他。
于是这么多年,因为他的不允许,自那以后,她在他面前减少对他这样的称呼,只有在外人的时候,她才会喊一声薄哥哥。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称呼却从她的嘴巴里再次被喊了出来。
“说说,我出差这几日,都有听话吗?”薄西辞看着如同兔子一般乖巧坐在他腿上的女孩儿,开口询问。
一如这些年一样,将她的里里外外全部掌控在手心中。
“我有听话的。”宋倪姒低声回答道。
对于薄西辞,宋倪姒不敢有丝毫隐瞒。
她心里清楚,只要她足够的听话,她就不会被男人关进小黑屋。
从小到大,宋倪姒的周围人,当得知她的监护人是这B市薄氏集团的总裁薄西辞后,对她充满了羡慕。
羡慕着她有着疼爱她的有钱哥哥,羡慕着她能够买得起别人买不到的东西,更是羡慕她能够住在一个大别墅内。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在这栋外人看来富丽堂皇的别墅内,有个让宋倪姒最为恐惧的地方。
那是一个关过她无数次的小黑屋。
小黑屋是在地下室内,地下室的入口处是薄西辞的卧室。
宋倪姒被关过无数次,每个月的月中,她总会被关进去。
围绕着她的,是一群穿着严实的外国人,他们带着口罩,拿出医疗工具,将冰凉的针孔插进她的胳膊中。
宋倪姒一开始还会喊疼,时间一长,便明白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事后,她问过男人这是在做什么,薄西辞告诉她,没什么,只是让医生定期给她检查身体。
可是,宋倪姒真的不是傻子啊……
她是个人,有脑子,会猜测,更会胡思乱想啊……
他不让她喊他哥哥,她可以听话不喊,他让她听话懂事不要惹是生非,她也照做不误。
但她怕疼,怕被抛弃。
对此,即便知道薄西辞是在骗她,她也乐得当个傻子。
她想,只要她听话,那么她就不会再被他像是爸爸一样抛弃了吧。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乖巧,我想我会更喜欢你。”
男人将她推了开来,站起身子,对她冷声问道,“还记得我带你回来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