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抹着泪:“我原本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她医术了得有着极高的造诣,可是半年前去丞相府给林子业瞧病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姜婵疑惑道,“妹妹?”
瞧见姜婵的疑惑,陈小妹忙解释道,“我与大哥并非同父同母,偶然一次,他见我遭人欺负瞧着可怜,便收我为义妹。
虽无血缘之系,可在我心里早已胜过血缘。”
“这其中竟有这番原委,那你妹妹为何会去给林子业瞧病?”
陈小妹眼里闪着火光,愤愤道,“半年前的一日,林子业闯进医馆便指名要妹妹替她瞧病,甚至三番四次来这里闹事。
妹妹拧不过他,便答应林子业去府上替他问诊……”
说到这,陈小妹忍不住颜面泣哭,她哽咽道,“没想到这一去便再无归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妹妹的踪迹,可丞相府里戒备森严,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进不去。”
陈小妹紧紧攥着拳头,指尖在掌心留下痕迹,恨意像是猛兽侵蚀着她仅存的理智。
眼泪伴随着她的晃动滑落,她死死地咬着牙关,低声吼道,“但我相信妹妹失踪一时定跟林子业脱不了干系!”
林子业臭名远扬,手段更是残暴不仁,在她手底下的女子从未见哪个活着离开丞相府的。
姜婵愣了愣,被陈小妹这一番话点醒了,前世,丞相父子二人落狱抄家时,府里的小厮见丞相败落,便想尽法子私藏财宝。
其中便有一人将财宝埋进林子业的院里,当他趁着夜色挖开泥土时,锄头将深埋在地底的尸骨翻出。
在月光的映衬下,尸骨泛着阴森森的冷,竟叫人望而生畏,小厮的脸霎时间惨白一片,他的哀嚎声响彻黑夜,惊动了不少人。
驻守在丞相府外的官兵拿着火把冲进来,小厮吓得瘫倒在地,眼睛直直的指着尸骨:“有……有死人。”
为首的赵将军举着火把一探深坑,里面除了散落的金银财宝,便剩一具阴森骨骸。
尸骨偏小,想来是名女子。他定定地看着遗骸,面露惋惜。
陈将军生性正义,向来见不惯林子业草芥人命,如今被判了斩首,他这才好受了些。
陈将军道,“将这小厮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再请个仵作来检尸,好生将她安葬。”
“是。”
小厮哭着被押下去,第二日,此事便也传了出去。
姜婵微微敛神,想到仵作检查后发现尸体的骨节指缝中攥着林子业的玉佩,陈将军动用刑法叫林子业生不如死,他这才承认了是他残害了这名女子。
姜婵顿时心里一紧,连忙询问陈小妹:“你妹妹可有什么特征,不妨同我说说看。”
那具被意外翻出的遗骸极有可能是陈小妹的妹妹。
前世,仵作说那具白骨埋入院子半年有余,算算日子,距离丞相抄家还有一段时日,说不定她的妹妹还活在世上!
若是提前寻到她,便能够避免这场噩耗的发生。
陈小妹慢慢平气:“妹妹后颈有一道胎记,若是二大娘子愿意替我寻到妹妹的踪迹,我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姜婵将她扶起来,宽慰道,“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可这能不能寻到我也不能同你打包票。”
“多谢二大娘子。”
陈小妹摇头,眼泪又落了下来,姜婵替她擦去泪水,轻声安抚了几句。
又过了一会,姜婵祛毒完便离开了医馆。
马车上。
翠微愤愤道,“定是林子业那畜牲搞的鬼,害陈姑娘姐妹分别。”
姜婵微微蹙眉,手指轻敲车壁:“去摄政王府。”
车夫回话,“是,二大娘子。”
丞相府守卫森严,想进去探查情况恐怕要花费上一些心思。
而今,能带她进去的唯有谢景淮。
姜婵敛眸,回想前几日谢景淮替她出言威胁林子业,有些猜不透谢景淮的心思。
谢景淮惯来软硬不吃,喜恶也叫人捉摸不透。
那时,分明还呵斥她不知收敛,得罪了丞相一家,遇难时谢景淮若真想要救她,可在暗处伺机下手,缘何又要露面替她出头,得罪林丞相。
“不知王爷他……”
翠微担忧的看着姜婵,回想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心里仍有后怕。
姜婵揉着眉心,“你在外面等我便是,我进去一会儿便出来。”
翠微知谢景淮不会伤害姜婵,便同车夫在偏门候着。
下人领着姜婵到院门口,他恭敬道,“王爷在里面等着您。”
“多谢。”
姜婵走进书房,谢景淮放下手里的折子,眯眼看向她:“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姜婵瞪着他,拉着椅子坐在桌前,“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谢景淮冷笑一声,“姜婵,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可是孩童的玩物般,有事便来寻我,无事便将我踢的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