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英年早逝,留我一人伺候一大家子,我费尽心思撑起了侯府,到头来还是被老夫人提防得紧。”
“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在侯府的处境竟如履薄冰。”姜婵一边哭一边抹泪。
谢景淮蹙了一下眉头,听见姜婵又道。
“如今我有孕在身,本该在深宅内院好好养胎,却被老夫人当成讨好你的工具。”
“今日可以是送来讨好你,改日,是不是也会将我送给别人,换取更大的利益?”
谢景淮将姜婵拥入怀中,眼泪顺着眼角浸湿胸前的衣服。
女人哭得眼微通红,令他心中一软。
谢景淮伸手想要摸她的脸,却见她颤抖着肩膀躲开了。
姜婵看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恨意,前世的戏耍玩弄她记忆犹新。
谢景淮觉得心中有些沉闷,将她抱得更紧。
“你是我的。”
谢景淮沉声道,“只要我谢景淮还在一日,便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你腹中怀有我的骨肉,我自然疼惜你都来不及。”
姜婵暗暗冷笑,上一世谢景淮也说了同样的誓言。
得知她滑胎后,谢景淮厌弃她。
上一秒还在疼惜自己的人,下一秒便能绝情绝义的冷落抛弃。
姜婵清楚的记得,谢景淮头也不回的去了侍妾的院子,将万千宠爱都给了那位侍妾。
霎那间。
姜婵好似回到了那年的腊月冬日。
饥荒迅速爆发,城内暴乱,许多人因为半块霉了的饼甘愿牺牲性命,只为短暂的温饱。
昔日繁华的街道尸横遍野,弥漫腐臭的气息。
姜婵想谢景淮能够念些旧情,赠予些粮食果腹,度过难关。
可她得到了什么?
姜婵为了活下去,在摄政王府前跪了三日。
谢景淮从未露过面。
饥饿与寒冷是一把利刃,令她险些丧命。
紧闭的府门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骨瘦如柴的身形摇摇欲坠,姜婵强撑着让自己不倒下。
好几日未进食,她神情倦怠,艰难的抬起头,暗淡的眸中闪过希翼。
只要谢景淮伸出援手,她便不会死。
姜婵勉强露出笑,却比哭还难看。
“这就是姜婵?”一道嫌弃的女声响起。
姜婵唇角的笑僵住,面色更惨白。
风吹起来,她咳嗽两声,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不是他。
芳织锦衣华服,同衣衫褴褛的姜婵有云泥之别。
她高傲的看着姜婵,“就凭你这副模样,妄想让王爷出手,痴人说梦。”
初冬。
寒风萧萧,刺骨的冷。
姜婵的心也跟着跌落谷底,眼底最后一丝希望被泯灭。
她神情有些恍惚,昔日种种誓言,都不过是昙花一现。
欺她、负她,甚至在危难时让受宠的侍妾当面羞辱。
“王爷身份高贵,你若是拎不清再来纠缠,休怪我无情。”
芳织冷声呵斥,头也不回的离开。
大门再次关紧,寂静无声。
姜婵浑浑噩噩的爬了起来,耳朵翁鸣,早已听不清周围的哭声。
心口堵得慌,喉间痒意涌现,竟是气急攻心,生生吐出一大口血来。
姜婵无力的倒在墙角,蜷缩着身体,这副破败身躯,也不知能撑到何时。
许是老天有眼。
见姜婵模样惨状,在她过身前听见谢景淮为了护住赵杳杳母子死于暴乱。
“姜婵,你在想什么!”谢景淮不满道。
姜婵的思绪被拉回,神情还有些恍惚。
她微微蹙着眉,谢景淮还活着,她也重生了。
决不能再让上一世的经历重演,谢景淮不能依靠,唯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既然谢景淮见不得她的眼泪,便利用他的怜惜将苏怜雪要了。
“王爷抬爱,我在侯府的处境你是知道的。”
姜婵看了一眼谢景淮,她拿出帕子掩面,“我在想若大哥出事,侯府的顶梁柱倒下了,我的处境将会更难。”
“事已至此,王爷便装装样子要了嫂嫂,也算是成全她救夫心切,也可暂时缓解我的处境。”
谢景淮阴恻恻道:“你再说一遍!”
姜婵指尖陷入掌心,用浑身力气对谢景淮开口。
“求王爷……今夜要了嫂嫂,成全她的目的。”
谢景淮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婵,嗤笑一声,“姜婵,莫要太天真了,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
说着,他招来侍卫,吩咐道:“去外头找个鳏夫送到侯府长房大娘子的房里,叮嘱他要好生伺候。”
“是。”
侍卫转身离开。
姜婵咬牙,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