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雪泪流满面,紧紧的攥着姜婵的裙摆,仿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姜婵敛眸,勾起不易察觉的冷笑。
现在倒想起要她出手,方才侮辱她时的锐气哪儿去了。
老夫人瞥见姜婵不为所动,放软了话,继续道:“成舟媳妇,我知你心善,这些年为了撑起偌大的侯府操了不少心。”
“母亲相信,你定不愿意瞧见侯府就此落败,这些都是你的心血呀。”
她这是软硬兼施,逼着姜婵接下这担子。
否则单是府中的唾沫星子,就够她喝上一壶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姜婵,她正垂眸喝茶,当下觉得心气不顺。
这老二家的,怎么一夕之间变得如此铁面,竟软硬不吃。
老夫人忽然叹气,落泪道:“都怪我没本事,老侯爷去世的早,我一妇道人家没有将老大教授好,才叫长房跟着受苦。”
苏怜雪闻言,哭的更加惨烈。
顿时前堂愁云惨淡一片。
姜婵冷眼看着,这一家子,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不择手段。
以为这样,就能将她与侯府绑在一起吗?
“母亲也知我为侯府这些年的付出?”姜婵站起身,眼角带着寒意,嘲讽道,“我还以为你们都不知道呢。”
她冷冷的扫过众人一眼,语气冰冷。
“这些年,府中上上下下皆由我打点,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人情往来及你们惹出的各种是非。”
“你们可曾放在心上?又可曾想过,府中支出的钱财是从何而来?”
姜婵自嘲般笑道,“你们自然不知,这一切都是我想尽办法变卖嫁妆筹来的。”
老夫人脸皮子一抽,被身为小辈的姜婵说得脸面扫地。
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这件事,我不会去找摄政王,请母亲另想高明。”
演戏,她自然也会。
姜婵态度一转,又捏着帕子假意擦泪,委屈的开口,“昨夜我梦见亡夫,他说见我日夜操劳,魂魄不宁,还望母亲和嫂嫂惦念夫君,莫要扰了亡者安息。”
姜婵连亡夫都搬出来了,老夫人当即喉头一哽,半字说不出。
苏怜雪的大娘子脸色唰得一下就白了,试图抓住姜婵的裙角,却扑了个空。
身后一片哀嚎和苏怜雪的怒骂声,姜婵视而不见,在佛堂待了一夜,耳根子倒是清净不少。
清晨。
姜婵睡意朦胧便被屋外嘈杂的声音吵得头疼。
她揉着眉心,“翠微,更衣。”
大早扰她清梦,还妄想她会出手,真是可笑。
姜婵抚着云鬓,“她们可还在外面?”
翠微有些忧心,“老夫人携大娘子及府中亲眷在外跪了一地,夫人这真的无碍吗?”
姜婵微微蹙眉,“她们为自己的目的,倒是拉下了脸面。”
不过。
长房一旦落个诛九族的罪名,侯府上上下下皆要陪葬。
姜婵放下茶盏,打量着窗外天光,估摸也过了一柱香。
“去瞧瞧她们。”
看来她昨日说的还不够清楚。
翠微推开门,众人齐齐看向姜婵。
老夫人携小辈跪在院内泪流满面,仪态全无,“成舟媳妇,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事关苏怜雪性命,更关乎侯府的未来。”
“弟妹,之前是我不对,我该死……”苏怜雪哭着掴掌,不过几下,巴掌印浮现,“你姿色过人,向摄政王耳边吹吹风定能救出夫君。”
姜婵的脸色倏然冷下来,“大嫂,照你所说,你的姿色不比我差,为何不自己做出牺牲,省的在这哀求于我。”
话音落下,苏怜雪脱口而出,“我出自书香门第,最看重的便是名节清白,自然不能做出这等腌臜之事。”
可笑。
姜婵冷笑一声,“你的名节重要,难道我的不重要吗?”
苏怜雪心虚的低头,“自……自然。”
老夫人心气不顺,涨红着脸,“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分的如此清楚。”
“清楚?”姜婵微微眯眼,嘲讽道:“是一家人便不会要挟我以色侍人,更不会带着侯府亲眷在这堵着我。”
“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只将我豁出去罢了。”
一干人哑口无言。
姜婵字字玑珠:“再说最后一遍,我姜婵今日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找谢景淮。”
翠微瞥见姜婵的眼神,退回佛堂,紧闭大门,将她们拒之门外。
苏怜雪急得团团转,“没想到姜婵竟铁石心肠,说什么也不愿意替我们开口。”
“母亲!”
老夫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倒在苏怜雪身侧昏阙过去。
侯府亲眷惊慌失措,惶恐唯一的顶梁柱倒下。
老夫人房里。
郎中摸着胡须诊脉。
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