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之峰对着话筒刚骂了一句,还没等他得意的眼神与杨雅丽投来的钦佩目光交汇。
只听话筒里立刻传来倪芳芳更加尖厉的声音,仿佛那端她被踩着了尾巴一般。
“关之峰,你还要不要脸?造我的谣,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算是个男人吗?”
卧槽,这骚娘们儿敢他妈的骂老子。
尤其是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
简直是翻了天了。
脸,老子当然要了,而且看护得紧。
至于是不是男人,你倪芳芳乃至你的亲妈和妹妹,难道不知道吗?
这他妈的不立即狠狠地骂回去,老子的面子往哪搁?
关之峰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脑子里库存的脏话,刚准备喷出去。
猛然,他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杨雅丽也满脸惊慌地看向他。
倪芳芳刚才怼回来的话里,去掉那些情绪之外,有个核心的东西。
“造我的谣”?
关之峰和杨雅丽之间亲不亲嘴,跟她这前妻有个鸡毛关系,还自以为是女主人呢?
杨雅丽的惊慌也来源于此。
不管怎么说,两人昨晚的亲热是见不得人的。
杨雅丽即使再开放,心里难免有负罪感。
虽然“偷”的感觉很刺激,同样也会有些心惊胆战。
见关之峰的前妻打电话过来责问,杨雅丽心里本能地有着某种不安。
瞬间的惊慌后,办公室里的两人同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什么叫造她的谣?
现在,关之峰和杨雅丽,哪个和你倪芳芳有关系。
关之峰把嘴边骂人的话,立即改成了质问:
“嘁,倪芳芳,你真是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的脸。”
“我关之峰现在和你有关系么?他们造我的谣,干你屁事?”
“你真会自作多情,还拿你当以前呢?你这样,只能让我觉得你好可怜!”
损人这种事,对于关之峰是轻车熟路,张口就来。
在沙河镇躺平的日子里,这一本领他没少发挥。
现在,几乎不用思考就直接喷了出去。
杨雅丽在一旁不禁暗自佩服。
就算自己伶牙俐齿,在这种情况下,机敏性也不会超过关之峰。
却不料,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令屋里的两人再次一愣。
“关之峰,你造我的谣,怎么就跟我没关系?”
“什么,你特么的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造你的谣了?”
关之峰毫不相让,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了。
手机里传来倪芳芳带着颤音的声音:
“关之峰,你不要欺人太甚。”
“现在,外面到处在传。说我的镇长位子是陪着某个领导睡觉才得来的。”
关之峰听到这儿,不免和杨雅丽再次对视了一下。
这事儿还用传吗?
明摆着就是这么回事。
但关之峰比杨雅丽以及全正丰县的人都了解的内幕是,倪芳芳本来满心欢喜地和他离了婚,想借机爬上韩市长的床。
可人家忌惮于关之峰及背后的家族实力,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根本就没敢。
这在关之峰看来,倪芳芳的举动叫‘’当婊、子未遂’。
所以,自己头顶所谓的绿帽子,根本就是虚拟的。
因为自己及时离婚,甚至连颜色都不对。
全县人民,除了关之峰和倪家,以及事件的当事人韩市长和周秘书,最多加上黄展妍书记,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真相。
随着倪芳芳就任城关镇镇长,那则虚假的传言,竟然像真的一样,在正丰县上下疯传。
可这,早在我关之峰和你离婚前就已经沸沸扬扬了,跟我有个屁关系。
办公室里两人的眼神还没完全对上,就听手机话筒里声音再次提高了八度:
“关之峰,你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事除了你,谁能说得出来。”
“说什么你现在的主任,是你把我们捉奸在床的功劳。是你关之峰开出的条件?”
“你说,你为啥要造这样的谣,就为了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为了报复我吗?”
“关之峰,你太卑鄙了。”
“我俩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我才看清你的嘴脸,太丑恶了,恶心!”
倪芳芳的一番痛骂,把正促狭地看向杨雅丽的关之峰骂懵了。
什么情况?
我造的谣?
还他妈的捉奸在床?
老子什么时候去捉过奸,哪有他妈的奸让我捉?
杨雅丽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关之峰。
心里暗道:
原来关之峰的位置是这么来的?
怪不得他能从镇上的办事员,一跃而成正科级的县委办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