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卫长,你说,这人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半夏用手指着余叶,神色晦暗的看着吴兴修。
“这,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两人平日积怨已久,余叶趁这次人都聚到这儿了,便下杀手。”吴兴修说完,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找的非常好,他紧蹙的眉头稍稍展开,接着又指着老于头说道:“这是火头军老于头,负责做饭的,平日里勤快能干,既然他是受害者,便把他放了吧。”
说罢,便走上前去准备将老于头身上的绳子解开,齐壮大喇喇的堵在老于头的面前。
看着眼前男人高大强壮的样子,身上的肌肉好像比铁还硬,吴兴修一时挤不过去,他脸色很难看:“这是何意?”
半夏似笑非笑,亲自上前走到老于头面前:“把你干过的事都说出来。”
老于头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吴兴修,随即沙哑着声音说道:“昨天晚上,吴千卫长找到我,给了我一瓶药,让我今天早上将这药放在章千卫长的饭菜里……”
吴兴修浑身发软,头上斗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滴滑落,但就算到这般境地,他还是指着老于头大声喊道:“只凭他一人的话,你们就说我给章平下药,证据呢?”
半夏冷笑一声
,让齐壮将余叶拉到比试台前面:“老于头一个人会说谎,那他呢?难道不是你指派他去杀的老于头?”
吴兴修勉强收敛愤怒的情绪,他走近余叶,压低声音说道:“余叶,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余叶低垂着头,他想起自己那时快将老于头推下废井,可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一把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起来。
刚开始余叶什么都没说,可旁边的少年一脸嘲讽:“你还想着吴兴修救你吗?他自身都难保了,还会顾忌你?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你也会是第二个老于头。”
最后一句话,少年说的漫不经心,可听在余叶耳中却如坠冰窟,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他,这少年说的都是真的。
余叶抬起头的瞬间,恨恨的看着吴兴修,语气激动:“是你让我杀的老于头,我不想去,你就威胁我……”
“呵,不是你自己想让我提拔你才去的?”
事到如今,吴兴修也不装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竟转身就逃,可鲁深早就盯着他,在他跳下比试台的那一瞬间,紧追而去,一脚踢在吴兴修的脊背上。
此时,江远一脸焦急的赶来比试台,走到半夏
跟前,抱拳行礼:“各位是陈将军府中的吧,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江远转头看向趴倒在地上的吴兴修,脸色立刻变得严肃冷酷:“把这个残害同僚的东西拉下去乱棍打死。”
说罢,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这人带着几个人立马将倒在地下的吴兴修绑起来,吴兴修挣扎着想说话,一块汗巾便塞在他嘴里。
赵怀撇了撇嘴:“真是奸诈,刚才章平快被打死了也不见他的身影,现在眼看吴兴修保不住,这才出来,是准备丢卒保车吗?”
半夏看着江远的这一系列操作,并没有阻止,她没那个时间再同江远演戏,直接拿出陈天禄的令牌:“陈将军有令,西北军火速开营,支援嘉门关。”
江远似乎没想到半夏这般直接,越过他直接命令西北军,他脸上立刻沉下来:“你们到底是何人,陈将军有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我等。”
“你只是区区一个副将,为什么通知你?纵容下属肆意残杀他人,面对军中动乱,毫无作为,现在免去你的副将职位,暂由章平代理。”
鲁深等半夏一说完,便强硬的将江远的佩刀卸下,江远面色铁青,他一挥手,周围的西北军渐渐将
半夏一行人围住。
半夏抱着胳膊,并不惧怕:“钱副将,看戏看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众人顺着半夏的目光看向一个角落,钱宗平尴尬的走出来,早在半夏一行人拿着陈天禄的令牌进入军防营时,他就得到消息,悄悄潜入比试台这边,暗中观察。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台上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竟然是镇北王之女林洛,钱宗平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在袁建手下当千卫长时,曾见过林洛,让他印象十分深刻,那时候她就一身男装打扮,翩翩少年,引得嘉门关一众少女芳心暗许。
后来袁建被囚禁,他成了陈天禄的手下,因为能力出众,被提拔成右副将,而江远是陈天禄的亲卫,后来成了左副将,当年镇北王看不上陈天禄,因此半夏也从不去陈天禄那儿,江远从没见过半夏,现在自然也认不出来。
他们下面有十四个千卫长,其中最出众的就是吴兴修和章平,吴兴修是吴亮的侄子,吴亮深得陈天禄看重,他的侄子自然水涨船高,平日里,他和江远都要给这吴兴修三分面子。
而章平打仗勇猛不怕死,是西北军中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要不是年纪偏
小,资历不够,恐怕早